,是在一个雨夜回来的。 一阵秋雨一阵凉,沈妙在灯下看书,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细小的声音,天气也已经渐渐生出凉意。桌上的茶很快就凉了。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外头携卷着寒气的风雨也进来一些,沈妙回过头,谢景行关上门走进来。他的衣裳都被小雨打的有些湿,脱了外裳,见沈妙愣愣的盯着他,不由得唇角一翘,走到她身边捏一把她的脸:“不好,我夫人变傻了。” 沈妙拨开他的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连话也不传一句?” 谢景行一走就是好些日子,连个信儿也不传,沈妙饶是好性子也被弄得有些恼火。至少得报个平安才是,这府里上上下下又都不知道他的行踪,真真教人伤脑筋。 谢景行哄她:“我怕和你说话就忍不住想回来,皇兄交代的事情没办法,耽误不得。”他揽着沈妙的肩似笑非笑:“早知道夫人如此想念我,我就该早点回来的。” “你干脆别回来了。”沈妙余怒未消。 谢景行想了一想,便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这样吧,为了补偿夫人,今日我就任你摆布,绝不挣扎。” 沈妙忍不住笑了,道:“有病你。” 谢景行见她笑,才道:“哄好了。不过我回来听说了一件事,”他看向沈妙:“你把叶楣放跑了?” “不是把她放跑了。”沈妙道:“她要去明齐,还偷了叶茂才搜集的有关大凉的秘密,想来她是要凭借着这个去投靠明齐的贵人了。我把她的那些东西换掉了,还送了一些兵防图之类的,想来作用更大些,说不好,凭这个,她还能弄个皇后当当。” 谢景行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光眨了眨:“夫人这招好毒啊!” 叶楣欢天喜地的拿着这些“珍贵”的东西去找明齐的贵人,都有兵防图这种重要的东西,贵人只要不傻,都会利用重重关系,将这东西呈上给傅修宜,来换取天下的功勋。可谁又知道,这兵防图却是沈妙画的?这要是傅修宜照着这上头的打,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妙挑眉:“我就是毒妇,蛇蝎心肠,那又如何?” “非常好。”谢景行悠然道:“我就喜欢毒妇。” “那些我送给叶楣的东西,后来我自己又默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沈妙道:“等会儿我拿给你。明齐和大凉总会开战的,到那时,有了这东西,你总能知道明齐做的是什么打算,事半功倍也好。”她想了想,又补充:“最好在一开始的时候给傅修宜些甜头,让他以为那些东西都是真的,试探过真假之后,他一定会按照其中所安排的加大人手布置,到时候再将计就计,反而更加划算。” 谢景行一笑,道:“你算得还挺厉害。” “什么时候走?”沈妙问。 沉默片刻,谢景行才道:“你知道了?” “你以为可以瞒很久么?”沈妙叹息一声。见谢景行没说话,反而自己笑起来,道:“诺。”她倒了一杯茶递给谢景行:“以茶代酒,先遥祝你顺利了。” 谢景行怔了怔,便也接过茶水,看着沈妙。 “倘若你胜了,回来后记得送我一个心愿。”她说。 “你想要什么心愿?”谢景行挑眉,眸中亦是浓浓笑意。 沈妙想了想:“先欠着,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可以。”谢景行打了个响指:“我也有个心愿,你现在就要满足我。” “什么?” 他一把把沈妙扛在肩上就往后面走:“陪我洗个澡。” 沈妙:“……” …… 未央宫的花,凋谢了很多了。 在春日里繁密夏日里茂盛的花朵,到了秋日,一片片凋零,看着就格外惨淡些。不过宫女们又找来一些菊花,大朵大朵的紫色白色黄色,已经有了初绽的苗头,似乎可以将这冷清消融一些。 不过秋日本就是肃杀的,又岂是几盆花就能改变的? 秋雨细细密密的飘进来,有些飘到了屋里。陶姑姑把窗户关好,又将小火炉拨弄两下,才轻轻地退了下去。 永乐帝半倚在榻上。 他其实生的十分俊美,然而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无甚表情,于是那俊美便也被人忽略了。人们看到的是帝王不近人情的冷漠,心机深沉的手腕,褪去永乐帝这个身份,谢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是无人知道了。 或许,有两个人是例外。一个是睿亲王谢渊,显德皇后也算一个。从前的敬贤太后大约也能算上,只是斯人已故去,如今再说都是无用。 显德皇后正在熬花茶。 采集来的花瓣,有去年埋在树下的初雪,放上一汤匙蜂蜜,小火慢慢偎着,清甜的香气从小壶里一点一点散发出来。配上一叠御厨房里刚出锅的桂花酥,热乎乎的,甜蜜蜜的,教人甜到心里去。 显德皇后挑了一盏茶,递给永乐帝。 “去年臣妾和秋水一起采的初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