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请了大夫过来为你看诊。若是可以,不妨去西厢暖阁略歇一歇,也好让大夫把脉。” 到底是身子不爽利,虽平日机敏多变,但霍玉殊这个时候还是稍微转了个弯儿才明白了秦楚青的意思。不知怎地,又有些赌气,那句话就冒了上来:“何须去往暖阁?倒不如在这个地方自由自在。” 霍容与有些压制不住怒气,却被秦楚青轻轻摇头给阻了去。 秦楚青看定霍容与,晓得他不会随意开口了,便轻嗤一声,与霍玉殊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将大夫叫了这里来罢。让他知晓了你的身份,就能与旁人一般不敢随意用药唯唯诺诺了。”说着就作势要往外头走,“就当我白白费心做了那些安排罢!” “你等下!”霍玉殊猛地高声喊道,又是一阵咳嗽,“既是你想要我如此,那我……还是过去罢。” 霍容与的脸色顿时因此而五彩缤纷起来。偏偏因为担忧霍玉殊的病情、也顾及秦楚青的脸面而发作不得,只能硬生生憋着,差点内伤。 秦楚青哪看到过霍容与这般吃瘪的模样?登时笑得开怀,止也止不住。 霍玉殊亦是轻轻笑了。原本带着病意的面上顿时显出几分勃勃生机来。 周黄此次前来,还带了一队敬王府的侍卫。虽说等闲旁人家的护卫都不得进宫,但燕王被擒后霍玉殊下过特令,有重大事情发生时只要有霍容与的密令,四卫便可代人入宫。 周黄这次就是动用了这等权力,方才将人顺利得带了来。 一方面,侍卫们可以护着梁大夫,让他不会受到伤害。另外,他们也可好生看管着梁大夫,省得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溜了出去瞧见这宫里的特有建筑与饰物。 梁大夫虽不知自己将要给何人看诊,但看今日自己被拘起来的这个架势,便知对方的身份定然不容小觑。但看敬王府将他请来,结果又将他当犯人般看管,心里不免开始不悦。 ——先前将他的双眼蒙上,不许他往外头看的时候,他也就忍了。谁知到了这里,却是这番光景?! 梁大夫年纪大了颇有点小脾气。秦楚青贵为王妃,待他和善,他便会更加尽心尽力地好生相待。如今这位贵人这样不客气地对他,那他就没必要掩着自己的脾气了。毕竟他大老远地赶过来,是为了给人看诊的,不是给人当囚奴的。若是对方不乐意,大不了他收拾东西走人! 至于周黄等人本就是敬王府的侍卫…… 梁大夫倒是并不特别在意。毕竟敬王府这些天待他如何他心中有数。这般的做法,必然是因了今日要看病的贵人,而不是敬王府故意为难他。 打定主意后,梁大夫就悠哉了起来。大喇喇地往桌前一坐。拿起桌上的热茶细细嗅了嗅,确认没有什么让人丧失神智之药物,这才放了心,慢悠悠地开始啜饮起来。 霍玉殊到了的时候,入眼便是梁大夫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和做派。且,梁大夫虽然听到了有人过来,依然没有起身,自顾自在那边继续喝着。 霍玉殊当时就被气笑了,拍了拍门框,皮笑肉不笑地问梁大夫:“您这是来作甚么的?可是来游玩的?” 梁大夫听着这位小哥儿的声音便知他身子太虚,回头一看,被吓住了。赶紧起了身,朝前紧走几步,到了霍玉殊跟前就不住拿眼瞅他。 霍玉殊正被两个宫人搀扶着。平日里被百官盯着都已习惯,如今不过是个大夫在拿眼瞥他,何惧?于是坦坦荡荡任由梁大夫打量,缓步行至屋中。在榻边坐下,缓了口气儿,才在宫人的伺候下卧着歇息了。 “哎呀,公子的病情可是严重啊!”梁大夫啧啧叹道:“你这怕是打小就有的病罢?看上去好像是有认真调理过。但,疗效只是浮于表面,未曾治本。你平日又是多思多虑的性子,日子久了后,就会在集聚多时后猛地爆发出来。” “那我该如何是好?”霍玉殊猛地坐起身来,目光灼灼地问梁大夫。 梁大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吹胡子瞪眼地就吼:“我哪知道?还未把脉你便问我,我去问谁?” 他这态度着实算不上是不好。甚至,都有些恶劣了。 若是寻常的公子哥儿见了他这模样怕是要懊恼至极,当场摔了东西走人都有可能。 偏偏霍玉殊不同。 霍玉殊不管生病与否,宫中的御医们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怕会冲撞了他惹得这位脾气不好的主儿当场掀了桌子。任谁天天对着这帮人的态度都会恼怒至极。于是日子久了,霍玉殊都不愿让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