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事,消息一传,雍正就喝令钮钴禄氏回去,换一身贵人品级的衣裳过来。 虽然禾青觉得齐妃太过打闹,竟会钻研丢人现眼使人受辱的招数很易留下弊端。可既然是雍正开口,那自然没有她再多言语的道理。 内务府的奴才将衣裳拿来,中规中矩,甚至在嫔妃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之下显得灰不溜秋很是难堪。但时不待人,钮钴禄氏无法扭捏,只能捏着鼻子把衣裳穿上,混迹在贵人之中。 但毕竟钮钴禄氏原是唯一的嫔,又是宫中老人,谁不注意?这样年岁又略大的人掺杂在十七八岁的姑娘里,煞是显眼。尤其是心心念念的嫡亲儿子弘历眼里,一眼便挑出了钮钴禄氏的窘迫。 弘历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棋差一步,反而害了他二人更遭险境。 禾青能感受到其中一道眼神之犀利,但面对近在身侧的雍正来说,禾青却是微微扬起下巴,神情愉悦的略前一步。 若自己是贵妃,或皇后还在,哪里有她这样并肩的时候?可今日雍正允她如此,她自然不能自谦过度,反把自己弄的卑微尴尬。什么位份不要紧,要紧的是雍正怎么想。 若不然,爬了半辈子才坐上熹妃之位的钮钴禄氏,也不会任人践踏,走到今日。既然踩了别人,自己就要昂首阔步的大方上前,不可半点退缩犹豫。弘历的那点心思,自然有弘昫去管。 宫中祭扫不比民间那般乐趣无穷,反是庄重严肃。供上面燕、蛇盘兔、枣饼、细稞、神餤等食,又备上春酒、新茶、清泉甘水等饮用。禾青一身正装,随着雍正动作祭礼,三叩九拜。起身后,齐妃裕妃跪拜。众多嫔妃之后,阿哥公主又要正经行礼,逐一大礼再小礼,禾青才能施然起身。 禾青头上压着足金双钗,起身时踩着花盆底,险险站不住脚。雍正伸过手来,借力禾青搀着起身,禾青对此很是庆幸,会以一笑。 寒食节并非什么高兴舒爽的日子,席面上也是规矩寒食粥、寒食面、寒食浆、青精饭及饧等。禾青讲究的吃了两筷子,捧了一杯清泉甘水填了肚子,这才散去后宫之人。 弘昫领着几位阿哥前去蹴鞠顽,禾青也不阻拦这些。钮钴禄氏因为位份所降,禾青也只是叫自己宫里的奴才过去通报督察着,让其搬迁出景仁宫的主殿。其中许多越暨器具,也要逐一收回内务府中。 钮钴禄氏这回庆幸自己原来宫中奴才大减,身边的奴才也没因此赶走,连自己的内心也没太多的急躁反复。相反的,很是平静。 景仁宫越发的沉寂,反之钟粹宫愈发的鲜花着锦,门庭若市。 禾青册封皇贵妃之日近在咫尺,宫内宫外的来往交际,直到今日是如何都不能再原来一般尽数闭门退去。富察氏请帖进宫时,禾青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头,并借此挡了些人出去。 张氏去年身子不适,又逢皇后薨逝,故而迟迟留在京中,坐看禾青的消息。今日见禾青大好,只可惜来往伤身,禾青也不让她进宫,便托了富察氏,带了许多山阳旧家的东西。都不是顶贵重,却最为讲究情分。 禾青看了很是触动情深,其中两匹桃红绯然的锦缎,在当初年少得宠的禾青眼里,曾是最好的布料。可惜张氏再是心疼宠爱,可身份钱财有限,武国柱也不允许禾青太过骄奢,故而一年里裁得一身就是好的。虽然在如今看来,已经显得平平朴素,但禾青脑子里却一瞬想到了乌希哈。乌希哈毕竟年轻,她大可给这丫头裁制一身袍衫。 来往人等都是朝中家眷,禾青已经不适宜以前那样,常常大袖宽袍面人。这颜色鲜亮,衬得乌希哈正是年轻嫩色,保准穿着好看。 禾青眼里很是欢喜,眉宇溢着柔色,“额吉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若不是阿玛哈一口咬死,额莫克还想着要随我进宫给娘娘请安呢。”富察氏笑着应道。 禾青有些无奈,“我与她是嫡亲母女,怎能要她进宫给我请安。我在宫中鞭长莫及,还请嫂嫂多担待一些。阿玛年岁也高,额吉脾气上来,只怕谁都头疼。如今嫂嫂在府中主持中馈,真是劳烦了。” 张氏闹了一场病,不大不小。只是她毕竟不年轻,缠绵床榻几月,又恰逢皇后薨逝,故而张氏怕惊扰禾青担心,一直压着富察氏不肯透露半句。直到听闻禾青日子过得好,这才精神好些,也让禾青知晓老人家的心意。禾青气急,也无可奈何,拨了宫中一位御医去给张氏诊脉医治。按着御医所言,张氏病情已好,只需渐渐调养即可。 “娘娘又笑话了。额莫克要进宫,这是娘娘母女情深。我伺候额莫克,那是婆媳孝顺。哪个说得上劳烦?何况往日里自己都要进宫来,带着额莫克也无不可。只是到底年岁大了,底子太薄。大爷昨儿还很是苦恼,不知如何是好。”富察氏和张氏在一个府中住了几年,朝夕相对,两人什么脾性底细,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最后的话,禾青有些狐疑,“大哥恼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