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命令道:“快追。” 马车一路奔波,驾驶座上的兵卫身中数箭,歪向一旁,倒在了车轮之下。马车没有停下来,没人掌控的受惊马匹没有沿着官道走,而是径直往山脉而去。 车内的人耗费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爬出马车,他看不清那快速而过的高低不平的路面,脸色泛白。他休息了一下,扶着车两边的手架,犹豫了一会,猛的倾身向前跳了下去,身子被奔波的马车带着飞落入地,接着滚入草丛之中,昏睡了过去。 ☆、宇文业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天色暗了下来。初冬的雨夹着风,冷嗖嗖的淹没着大地。 官道上行来两辆马车,还有些许护卫前后守护。 刚刚过了峡谷,再走五十里路,便能到梁州城了,为首的护卫不免精神一振,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最好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梁州城就更好了。 其中一辆漆黑色的马车内,一位老妇人坐在其中,挨着她坐着的是一位妙龄女子,此时打了个呵欠,百无聊奈的问道:“娘,从梁州城到玄阳还要多久呢?不知玄阳城怎以样?是不是比安县要繁华?” 老妇人嗔了她一眼,“卿儿,一路上不知你问了多少遍了,这次你父亲入京为官,咱们娘俩也跟着享福,到了京城,你可要安份点,玄阳城不比安县,处处能见官家子弟,无论官大官小可都是京官,最好少扯上麻烦。还有你父亲给你请的教习嬷嬷,你可要好好学习了,将来与玄阳城的贵女们也好相处。” “知道了,娘亲,一路上你也不知交待了多少遍,咱们安县小,可咱父亲有才得今上赏识,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再说哥哥也在考功名,到时中了,咱们家就更不用这么拘谨了。” 老妇人伸指按在周梓卿的额头上,“你就知道贫嘴,反正到了京城要处处小心。” “知道了,娘。” “还有——”老妇人从怀中拿出叠的方正的手帕,翻开帕子,只见上面两颗黑色药丸,“这两颗解毒丸,你先收着,还有这条帕子,也要记得收好,回到京城要处处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是谁给的?”周梓卿问。 “那年你父亲救了一位江湖人,然后给了这个,听说这两颗药丸可解百毒,给你防身用吧。” “娘,这么贵重,还是娘亲收着,女儿又不会有什么事,留着到能用的时候再用。” 老妇人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在京城不比安县,如今你父亲在京为官,是今上亲笔提名,如此背后不知有多少人会忌恨,你且放在身上,若是没有用上,那便更好,若真是遇上了,也能救回一条命来。” “娘……” “你且收下。” 车队穿过山脉,官道变宽了,护卫队便四面散开,形成包围的形式前进。 忽然车队停了下来,马车上的老妇人面色一惊,微微挑帘,就听到前面护卫首领正与人对话,她放下帘子,回身对周梓卿说道:“你且下车去前面那辆,与里面的人一同躲起来,机关我已交待予你,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周梓卿脸色一变,慌忙的问道:“娘,出了什么事?女儿躲起来后,娘亲该怎以办?” “或许是我想多了,你且去办,这山林小道,难免会有匪徒。” 周梓卿被推了出来,她只好上了前面的马车,这一辆是专门请了机关大师做的,以防半途遇上危险。却不想来到这条山脉半路休息时,救起了一位满身是伤的男人。 周梓卿掀帘进去,看着这个长像俊朗的男人,脸微微一红,忙别过头去。这时马车外响起了马蹄声,前面有护卫过来通报,还没有到队尾,前面就厮杀了起来,果然遇上劫匪。 周梓卿探出头来,正要下车,后面的马车忽然驶动,来到她的身侧,伍氏探出头来,严厉的吩咐道:“赶快躲起来,由母亲掩护你,没有母亲的吩咐,不许出来。” 周梓卿被伍氏的神情给吓住了,从小大到都未被责骂过的她,一时慌了神,只好听话的进了马车,她看了看马车里一脸苍白的男子,脸又烧了起来。 一群黑衣人从山脉涌出,大树上、草从中,四面八方,把车队给包围了起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架势的护卫们一时慌了神。敌众我寡的形势更是吓破了胆,没过几招,就四处逃散,余下几个忠心的家卫死守着两辆马车。 周梓卿在马车内心惊肉跳的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时不时有箭羽钉在马车上,余劲震得马车晃了晃。她没有躲入暗道,看着那名男子,想着要与他身贴着身藏在暗道里,就觉得脸颊烧的发烫,脑子一片空白。 转眼的功夫,匪徒逼近马车,伍氏的马车挡在前面,当匪徒杀光最后一个家卫,黑衣首领走了过来,在马车外停下,没有多说半个字,一箭射入马车中,只听到伍氏“啊”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车帘上,秋风卷起帘角,露出伍氏倒下去的身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