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宫闱秘闻,也并不关心哪个相爷含冤而死,他关心的只是,他苦心扶植的代理人辛苦做的局竟然为自己的敌手做了嫁衣。 整个布局和真相几乎昭然若揭,皇帝本对宁妃和小公主便心有愧念,听闻此事,悔怒交加,连连道了三声:晚矣。 顾我在面色惨白,随着刑部侍郎列出那卷已经原始的左相书信,便被喝问而出,跪在宁卿身旁。他倒是并不意外,自从福王之事他已然失了圣宠,此事不过是一个水到渠成之事。 所有沉寂在水底的石头,总有见到明日的一天。 皇帝叹了口气,他今天便将过去数年的气都叹遍了。 “礼部听令,恢复宁美人妃位,重修左相府邸,探查宁家子嗣,予以告慰。”皇帝命张御史和几个出列的大臣平身,“尔等兢兢业业,不畏险阻,令蒙冤忠臣昭雪,皆加官一级,赐,东珠十斛,似锦十匹。” 众臣连忙谢恩。 他们不过是在适时的时候被推出来的棋子,每个人都看似顺其自然的走的这一步,而在之中,却是有无形的网将之串联。 慕容昕看了宁卿一眼,她眼眶微热,闭眸深深呼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变得值得。 然而,还是不够,宁卿忽的挣开眼睛,侧头看跪在自己身旁的顾我在,朗声道:“顾大人,听闻您和大使交好,元宵之日,还一同饮宴,大人有一如花娇娘,唤作月娘,是也不是。” 顾我在心灰意冷一般笑了笑:“是又如何?” “不如何。大人既然和大使如此交好,身为主家,当也知会大使——朋友妻不可欺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人那日糊里糊涂的丢了美妾,连大理寺的监牢都去寻过,竟然没有问过您的好伙伴么?” 顾我在身体一颤,转头看向阿布勒,对方脸上是森冷的沉默。 “不过,我想问了,估计阿布勒大人也没法交给你了——这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好吐出来?!”她声音冷冽,众人俱是一惊。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阿布勒道,他穿着斗篷,手一直藏在里面,看不清起伏。 “阿布勒——北狄恶鬼军队的饿鬼将军,您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北境一战,你围困安北城数十日,屠杀妇孺,餐食同类,而后凌虐出城应敌的福王,囚禁拷打数日,之后假死出逃,随赫连凿凿逃窜回到大都,之后改头换面,以阿布勒部落继承人身份出列大都议事堂。”她每说一句,阿布勒身上的气息便冷凝一分,到了最后,他浑身的杀意几乎挥之欲出。 “当日北境一战,安北城外,慕容恪三天走了数十里,迟迟不至,武成王孤身犯险,穿越西疆不毛之地,深入城中内外夹击,九死一生,最后大获全胜——却不想被大使侥幸逃离,如今败军之将不思悔改,竟然堂而皇之在城中肆意掳走妇孺,烹而食之!!” 阿布勒面色一动,几乎咬牙:“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猜到了吗?”宁卿冷眼看他,深沉的眸子黑如点漆,几乎将要将人尽数吞噬。 随着她的话,两队侍卫捧着一个个托盘走进来,慕容昕先是对皇帝告以歉意,然后命人揭开了盖在上面的布匹:一颗颗新生的白骨,触目惊心的躺在红布上。 阿布勒几乎毫不犹豫,将手按向腰间,皇帝立刻道:“将他拿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