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听到这个声音。 这是她父亲最得意的门生之一,是曾经给她写了无数书信的长安儿郎之一,也是曾经随着宣旨太监抄没宁府的主力之一,长安令顾我在。 她的心砰然狂跳两分,低头掩住自己的情绪,看在旁边人眼里,只道是因为可以近身见到太子而激动罢了。 第13章 重逢 太子闻言眼眸一暗,抬眼看向说话的男子,声调微微扬起来重复:“我之所缺?” 顾我在站起来,躬身一礼:“正是。” 宁卿正好端着甜品走到太子身旁,缓缓跪坐下的瞬间,只见他喉结微微颤动,显然已经恼怒至极,手紧紧握着杯子,几乎要将那纯白御赐的琉璃杯捏碎。 她躬身跪在一旁,甜品端举,等待顾我在的下文。一个能在老师倒台之后屹立不倒的人岂是什么鲁莽无知之辈。 果然,顾我在开口:“太子太过仁慈恩善,此为殿下之缺。殿下想必也曾听闻关于福王的种种传言,自从北境巡视回来,福王性情大变,御下何其严苛,不说别的,就是每日从他府里抬出来的奴婢,也不知道多少。可是,殿下可曾听过有任何言官弹劾?而且那些奴婢的家人可有半个吵闹?” 太子皱眉:“你想说什么?”他看了眼旁边的老四,慕容恪独自饮酒,未发一言。 “微臣在做长安令之前曾经在大理寺待过一段时间,在那里的人,没有不说自己冤枉的,各个只要有机会就想翻案——只有拿出刑具和鞭子,他们才会说实话。坊间有语升米恩斗米仇,又有圣人曾言,恩威并施。太子的宽容恩泽早已经响彻朝野,可是威严却未深入人心,也因为如此,即使一个小小的言官也敢捉到一点鞭子便露出牙齿弹劾不停。他们为何不敢动福王,因为福王曾经在大殿上直接用金锤追打一个告御状的言官,即使被陛下怪罪几句又如何,这之后还有谁敢多说什么?更至于他自己的奴婢,虽然有大胆逃走的,但是就算告到了刑部大堂,也被福王用卖身契强行带回去,还没等刑部尚书请旨,便直接打死在大街。有了死契,谁敢说什么?” 慕容恪有了几分动容,嫣红的脸颊上面浮现怪异的神情,他顺手从旁边的宁卿盘中端起甜品,舀起一勺。 顾我在继续:“福王对待庶民王臣,除了宽宥,还有必须的便是手段。微臣并不是想要殿下冷血无情,但只有用霹雳手段,方能行那菩萨心肠。比如灾民,太子既然已经赈灾,国库也拨出了那么多粮食,做好了本份,那便必不能心慈手软,更何况是放任他们闹事。您是国之储君,他们是您的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几个刁民闹事——为什么陛下大发雷霆,那是因为他们的贪得无厌触及了天子威严。这个时候,倘若太子当机立断,将其镇压,或许还能平息怒火,可是您选择将他们放任驱逐道城外,这才酿出了匪祸之事。” 说了这么多,便是说福王不好惹,没人敢去碰,而太子是个软柿子,总有人想要去捏一捏。长安城外的土匪横行,倒是太子太过心慈手软。 太子一口甜品喂到嘴里,先是淡淡的酸味,尔后几分淡苦,刚刚想要吐出来,却已经变成透心的香甜和冰凉,刚刚去掉了他这浊酒和心火,他不由得顺手又喝了一勺。 两勺甜品下了胃,酒意少了几分,顾我在的话便也听进去几分,这仿佛给他的恼怒和不甘找到了最好的出口。 他便将勺子在甜品里面搅了搅:“那依顾大人,该当如何呢?” “当用重典,凡犯事者,株连斩立决。”顾我在眼里闪出冷酷的光芒,宁卿却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很不经意的看了慕容恪一眼。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朝臣站了起来,他的位置更挨着长公主位置,看起来身份也更加尊贵些:“殿下,眼下剿匪之事基本已经落定,长安外围基本已经平复,倘若此时在大动干戈,只怕会横生枝节。”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