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不由道:“太后此刻可醒了?” “醒了倒是醒了,可惜啊,她的舌头被蛇咬坏了,现在说不了话。单于刚刚赶过去,正要好好嘉奖那个苏生呢!也难怪,人家为了救太后可是断了一条腿呢!”她说着,又转头去看慕容昕,眼光怪异的很,直让慕容昕疑心自己的面具是不是移开了位置。 末了,她忽的拍拍他的胳膊:“去吧,大哥。”后面的两字她说的很小声,只有慕容昕听见了,他猛然一震,再抬头,小宫娥已经走开了。 大哥。可以这么叫他的,在这个宫中,只有一个人,裂云公主的女儿,连倾公主。 他低头看去,胳膊上面有一块很薄很小的纱绢,慕容昕立刻按上去。 走出宫城已经很远,他们站在绒草新生的草原上,慕容昕打开那方纱绢。上面绣着一行诗。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他如鲠在喉。 司马几乎已经无法行走,好在他们约定的接头处也不远,勉强到了之后,司马虚脱般他靠着破旧的门扉坐下,风一吹过来,他便哆嗦一下,嘴唇更是变成了深紫色。 宁卿摸了摸他的手,寒彻入骨,再一摸他的额头,几乎没有任何体温。 她立刻想要解开自己的斗篷,慕容昕按住她的手,吸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应该让男人来做。” 慕容昕解开自己的斗篷,然后外套,全部盖在了司马身上,他想要说话,可是寒彻入骨,似乎连舌头都没有了反应。 宁卿眼看他几乎冻昏过去,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将司马拥在怀中,然后捂住他的手,用掌心的温度传给他。慕容昕的鼻孔出气声陡然粗了一倍,他狠狠吸了两口气,咬牙点点头,然后呼啦一声站起来,将破屋里面的所有木柴全部捡起来,生起了火。 熊熊烈火中,司马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点颜色,慕容昕一脸别扭的捂住他两只手,看着火堆不说话。 “王爷,要不你休息一下,我……” “我不累。”慕容昕看她一眼。 到了正午,人几乎都回来了,他们当下将宫中的事情一一讲来,倒是和那个小公主讲的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此次赫连太后出事后,不知道是谁,打着关心的名义告知了后宫所有有分位的妃子皇子公主,赫连氏如今容貌全毁,真如修罗恶鬼一般,即使隔着重重帷幔还能闻到她身上恶心的腐臭味道。 而在看望完赫连氏后不知道那一位妃子误闯了一处刑房,被里面淤积的鲜血和香灰束住了脚跟,竟然直接吓疯了。到了这时,平日里总还是隔着一层模糊的窗户纸的事实全部猝不及防的被摆在了面前,人人都知道赫连氏的修行和爱美已经过了度,却未曾想到已经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赫连凿凿亲自参观了她的几个宫殿和刑房后,没说话,直接邀请了赫连家族最有话语权的几位王爷和近支,他们只看到一半,就退了出来。 接下来,整个永园被封死,但是赫连遥月毕竟是赫连家族出来的太后,赫连凿凿顺水推舟同意了几位王爷和族亲的建议,将她永世囚禁在永园,女巫和巫祝全部处以火刑,而那位苏生,既然如此忠义救出了她,明面上封了一个官职,然后直接指派他负责照顾赫连氏之后的起居。 宁卿叹服:“这个苏生,既要她生不如死,还要以她救命恩人的身份站出来,要她生不如死中日日夜夜的面对他。这样的手腕,只怕是要这赫连氏日日后悔生在这世上。” 慕容昕扬眉:“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到了,便是连本带利。” 说话间,车马已经备好,还是扮作商队的模样。 剩下的修罗暗骑依旧蛰伏在大都,他们在等待新的时机。 慕容昕上了马车,外表简单的马车,里面极其奢华,软垫火炉,鲜茶美酒一应俱全,可是空落落的一个人,感受却不是那么好。 过了数里,他终于忍不住,示意马车停下,将司马挪到这辆车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