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牧民笑起来,一个笑中说了句什么,其他人都笑起来。那军需官以为他们是笑自己训鹰的进步神速,也跟着笑起来。 宁卿默不作声的抱着布匹走到霜风身旁,然后将布匹紧紧固定在马后,她翻身上马,那几个牧人和军需官几人已经整装待走。 她轻轻咳了一声,压低嗓门:“这些牧人有问题。” 她咽了口唾沫:“他们刚刚说要杀了军需官。” 霜风奇道:“阿恒你会蛮语?” “风大人这话,好像有别的意思。” 风霜皮笑肉不笑:“是不是有别的意思,阿恒自己应该更清楚。” “风大人,话已带到,阿恒武功低微,先行回营,至于大人要不要顾念同袍之谊,去走这一趟,就是大人您自己的选择了。”她说完,便准备勒转马头,回营去了。 谁知道霜风早有预料一般:“阿恒既然会蛮语,那还是陪我走一趟吧。”他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几乎容不得反应,宁卿已经紧跟着冲了出去。 日头正中,宁卿等还没有回音。 慕容昕用午膳,剑雨布错了两次菜,他有点奇怪:“剑雨,有事?” 剑雨结巴了一下:“没,没有啊。” “一说谎就结巴。说吧,什么事?” 剑雨额角有汗急忙夹了一筷子菜:“王爷,这笋干是上回娘娘专程送来的,这是最后一把了,王爷您尝尝,尝尝。” “剑雨。”慕容昕看着剑雨拙劣的转着话题,有几分好笑,“越发胆大,还要本王三催四请不成?” “王爷恕罪。”剑雨心中有鬼,一下跪在地上,“是属下自作主张,实在是——那阿恒形迹可疑,属下,属下怀疑她是四王爷甚至是北狄的细作……” “所以……”慕容昕的声音生了冷意。 “王爷恕罪。今日趁着霜风和她一起出去的机会,我们本想找机会好好‘问问’她。如果不是,我等自当负荆请罪,任凭发落。如果是……” “嗯?” “如果是,”剑雨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如蚊呐,他跟随慕容昕多年,自然了解他的脾性,心知此番谮越了,但是心底仍然是隐隐觉得自己正确,而有几分正义凛然的坚持,咬牙道,“如果是,那就便宜行事。” “混账。”慕容昕顺手将筷子搁在桌上,暗纹衣摆颤动,他站了起来,惯常含笑的眼角一片冰凉,一脚踢开跪在面前的剑雨,“是谁给你们这样大的胆子?本王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来管?如果宁阿恒有事,本王要你们的项上人头。” 他一甩衣袖,直向外走,掀开帐帘:“来人,备马。” 剑雨傻坐在地上,他们跟随慕容昕十数年,熟悉他,听从他,全身全心的维护他,在某种亲密上已经超过一般的下属,但是刚刚那一脚,清醒的踢醒了他,即使是举重若轻的心腹,他们也只是慕容昕手下的一柄刀剑而已。 而现在,这柄刀剑竟然违背了主人的意志,妄想去动他的“心尖肉”,即使那可能是一块“腐肉”,但如慕容昕所说,那不是他们能管的事。 他迅速爬起来,冲出营帐,慕容昕已经点了数百精兵,文仲机灵的牵着他的马,剑雨翻身上去,紧追上去。 希望,还来得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