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如果玉家想瞒住朝廷还不能?”左贤王摇头笑道:“况且如果你们不承认,朝廷还敢逼迫你们吗?” 以玉家现在的能力,瞒住营州的事情确实不难,就是像先前刘宏印一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也没什么,毕竟营州范阳的地理位置太过偏僻,朝廷早没有力量管理这些边陲之地了。 先前玉家女眷私自出京也是没有得到朝廷的允许,而她们还是坚决地偷跑了出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但那都是先前的事了,现在的皇上已经换了人。如果新皇没有封玉进忠为营州范阳节度使,玉家应该会在把突厥人打跑后,自顾自地在营州生活,再不理什么朝廷。因为他们对先前的朝廷实在没有什么感情了。 但是眼下的皇上对他们却有情有义,玉家人绝不会忘恩负义,是以这样的大事,唯有报之朝廷,并将左贤王解送入京。 因此玉进忠不为所动,决然道:“我即受朝廷之封持节管理营州,自然不会背叛朝廷。几日后,我便送你入京。” 左贤王听了,也不沮丧,只道:“既然节度使已有决断,我就不再多言了,只希望在走前与节度使痛饮一次。毕竟此次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我到突厥时,承蒙左贤王招饮,现在左贤王既然到了营州,想喝多少美酒我都奉陪!” 爹果真让人杀牛宰羊请左贤王喝酒,将他手下的几位勇士也放了出来,又招诸将陪同。席上大家比武角斗,欢声笑语。枇杷亦在席上,冷眼看左贤王的神色,并没有一丝畏惧,且与大家谈笑自若,亦深为敬服,心里又有悔意。 “小玉将军,”左贤王突然举起酒杯向枇杷示意,“你大约很后悔没有在酒楼直接射杀我,而且在其后也没有悄悄把我杀掉吧?” 枇杷果真是在后悔此事,将左贤王送到京城,将来的结果并不好预料,真不若自己直接杀了他。但看着左贤王锋利的目光,她笑着迎了上去说:“确实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并不要紧,若左贤王有一日再归大漠,再重掌百万雄师南下,只要沙场相见,我亦有机会射杀你!” “哈哈哈!”左贤王仰天大笑,“我虽是突厥人,但是却到过中原很多地方,包括你们的京城,从没见过能让我敬服的人物,所以才存了睨视天下之心。如今在营州遇到了小玉将军,尽管你只是女子,但却是真正的英雄,我真心佩服!”说毕拿手中的酒敬向枇杷。 枇杷举酒一饮而尽,“中原地大物博,人物风流,我见识虽然浅薄,却也识得不少令我敬佩不已的人物,左贤王未免眼拙了。” “也许你说的不错,”左贤王听了枇杷的话并没有反驳,却道:“我这一次到营州并非探查山川地势,城池兵防。而是想我们先前占着营州,劳心劳力反倒没有得到好处,我们退出营州不过一年余,现在营州又如此富庶,便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法子。如果这些法子能用在突厥,又何苦边地总起刀兵?” 在座的人都没有想到左贤王能说出这样一席话,都听得呆住了,枇杷亦不全信,但是她却突然想到了先前的所见,便道:“折冲府外也有一些突厥人,他们宁愿留在这里也不肯回大漠,只说回到大漠日子更是过不下去。左贤王既然是突厥人的王爷,又已经认识到此节,就认真想一想如何带着突厥人过上好日子?若是说大漠中缺乏粮食、布帛、用品,为何不用你们的牛羊来与我们交换?那样边境清宁,百姓乐业,岂不大好?” “我们突厥人并不是天生就喜欢刀枪相向,若是可能,我们也愿意与大唐一直往来贸易。可是你们朝廷时常限制贸易数量种类,让我们换不到足够的粮食、盐、布帛,又时常杀我行商之人,冒充战俘、抢劫财物,我们只有南下来抢了。” 看左贤王振振有词,枇杷自然不让,“朝廷限制边贸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你们可以上书陈明情况,且不管怎么说你们南下抢掠就是不对!更何况我们什么时候冒杀过行商之人?更不必说夺他们财物了!” “小玉将军虽然英雄了得,可是你毕竟还小,有些事情你未必知道!” 枇杷本还要驳,可是三哥却接过左贤王的话道:“过去的事情再追究并没有什么意思,果真将来突厥营州能如左贤王所想,不只是营州之幸,亦是突厥之幸!” “将来我若再能返突厥,定然会重新考虑如何治理突厥部下。”左贤王亦很坦诚道:“我这一次之所以入营州,就是在深思,我带儿郎们南下,虽然得了些财物,可也损失了几万的人马。就是以往与营州贸易被冒杀之人也没有这么多,计算起来还是吃亏了。” 先前三哥将自己的话抢了过去,枇杷心里就有几分怀疑左贤王所谓的戍边兵将杀商人抢财物可能是真的,现在再听左贤王这样一说,心里更是不胜惊疑,枇杷看着左贤王的神色,他说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