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节度使在军帐中为传旨而来的天使设宴后,枇杷便引他到了自己的帐里,将人都打发下去问:“皇上果真好吗?” “还好吧。” 听着这样模糊的话,枇杷越发着急,“那天夜里我们被宫变逃出去的雷尚才围在玉真观,后来我就带了家人出了京城,皇上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事?” 小福便从那天讲了起来,“那天夜里,我们睡得正香,突然有禁卫军的人带兵到了我们府上,“咣咣”地砸开府门,王爷和我们都吓醒了,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拿来天子冠冕袍服命王爷穿上。王爷不肯,可是拥上来的把我们推到了一旁,硬是给王爷穿好放到车辇上,一拥走了。” “我就跟在放着王爷的车辇后面跑,一直进了皇宫,见宫里面到处是死人,到处是血,以为我们都会死了,就在一起抱头痛哭。后来我们就看到了永平公主、魏国公、齐国公和很多的大臣,他们匆匆告诉我们,原来皇上和皇太子都被田令攸杀死了。接着大家就将我们王爷推上了大明宫里的宝座上行礼。” “其实我们王爷是不愿意的,可是他怎么也扭不过那么多人,在宝座上就哭了起来,”小福说起了当时的事情,神情略有些恍惚,想来对于那天夜里的事情他也是模糊的,“后来,永平公主生气了,大声骂了王爷,王爷才不哭了,就这样成了皇帝。” “再后来,我们就在宫里了,永平公主也住在宫里,无论是上朝还是回后宫她都陪着皇帝,宫里的人也都听她的话,反倒不大把皇上放在眼里。不过吃穿用度上,倒也不敢克扣我们。” “我曾经给皇上写了信附在我爹的上表里,皇上可看到了?” 小福摆了摆手,“什么上表、信件都到不了皇上手里的,永平公主都截了下来,就连你们在德州打了胜仗还是我在外面打听了告诉皇上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估计,但是枇杷的心还是沉了下去,却还是不甘心地问:“永平公主、魏国公向来对皇上不是很好的吗?而齐国公曲家的孩子先前也与皇上玩得很近,现在至于这样无情吗?” 这一次小福倒是明白的,“前朝也好,本朝也好,为了争皇权父子兄弟相残的尚且不在少数,何况现在呢?听说这一次宫变是永平公主首倡,且出力最多,若不是她不敢自己当皇上,哪里还会把我们王爷推上去呢。现在她最为跋扈,以皇上的长姐之尊住在宫中,对皇上就像她的奴仆一样斥责辱骂,还不许皇上单独与朝臣相见。” “特别是几个世家改动内乱之后,公主的气焰越发嚣张,她在皇宫门前斩杀了一百多世家出身的官员,血流成河,不只皇上,就连群臣见她都是战战兢兢,再也没有人敢上表要面见皇上了。” 枇杷心里默想,其实就是皇上单独见了朝臣也必有用,现在朝中七位宰相之中四位出自永平公主门下,已经是天下共知的了,皇上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于是她更加担心了,“今天你来传的这道旨意是怎么来的?” “说起这道旨意,”小福的眉眼第一次像过去一般飞扬起来,“我们本就有理,且算计了好久,又有魏国公帮忙,才借着永平公主去西山拜佛之机急忙招大臣草诏的,我拿了旨意又是在魏国公的千牛卫护送下火速出京,才顺利地到了德州和范阳的。” 突然又听到王泽的消息,枇杷默然,半晌方道:“我就知道皇上最恨突厥人,一定是支持我们父子带兵北上。”却一句没提魏国公。 可小福却不知枇杷的心思,又笑道:“现在朝中所有人都唯永平公主马首是瞻,轻视皇上,唯有魏国公对皇上还很和善,时常过来带皇上出宫逛逛,在一起说说话。只是他现在也不是很得意,要不是与青河公主定了亲,一定要受到牵连的——对了,青河又新封了公主,魏国公就会成为驸马了,永平公主也让他还掌着左右千牛卫。” 小福总算有了可以随意说话的人,又不必担心祸从口出,只要想到的,便都告诉枇杷,就连皇上在宫里的琐事也拿出来说,突然又想到,“我行前,魏国公还特别托我给小玉将军送来一匹马和几箱子东西。”说着叫人将马匹东西送来 枇杷一见那马,正是自己进京时骑的大红马,当日不得不弃到了玉华山,而东西也尽是玉家之物,有留在京城里的,也有留在玉真观的,还有丢在岩洞里的,倒没有一件是王泽的,蓦然松了一口气。 转念一想,以王泽的聪明,岂不知道如果他若送了些什么,自己一定不会要的,所以才只送自家东西过来。枇杷心中略有怅然,便又立即将这些心思抛了过去,让人将玉家之物送到杨夫人处,只留下那匹马,又因马齿已长,不适合做战马了,只命好生养着就是。 小福见枇杷并无多少喜色,不明就里,又道:“皇上有心想为德州拨些兵马粮草,只是手中没有,下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