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便端端正正地给杨夫人行了大礼,又问了安,方站起来,杨夫人不禁叹道:“果然是王大人的嫡孙,这样貌,这作派,竟然与当年大人名满京城时一个模子出来的!” 说着将王淳叫到身边又细看他的伤,“不要紧的,只是皮外伤,我们家有上好的伤药,我让人给你拿点过来,睡前用酒化开敷上,几贴就好了。” “对了,玉家的伤药一向极好的,一会儿我让人跟着你去拿。”老夫人与杨夫人极亲密的,也不客套,又道:“这孩子正是随着玉将军帮我们找的师傅习的武,身手虽比不得你们武将家,倒也能自保。不过平时本是安静的性子,今天不知怎么,倒让你见笑了。” 杨夫人在边城住了二十几年,见到的伤多了,早看出来王家少爷的伤绝不是撞到墙,而是打架伤的,但她倒理解,只笑着说:“有什么可笑的,男孩这个时候正是最淘气的时候,我先前三个儿子,个个都这么长大的。只说眼前的这个女儿吧,也是一样的淘气,舞刀弄剑,时常带点伤回来,到京城倒好些了。” 王老夫人便向杨夫人笑道:“如此说来,我家孙子与你女儿不只生日巧了,就连这性子,也正好是天生的一对。” 杨夫人本因为刚刚王夫人的举止放弃了与王家结亲的打算,但眼下见了王淳,却喜欢起来,这孩子就是伤了,也能看得出长得好,举止端正,而眼神又特别清亮,正是好人家教导出来的好孩子,千里难寻的,堪为女儿的良配。 一时间想法又转回了,心里道,只看王淳这风姿,举世少有,其他的不如意便真算不什么了,又听到老夫人话真心高兴,也笑着回答:“果然有缘份。” 枇杷正巧此时到了堂前,早有人传话进来,“玉小姐来了。” 老夫人笑道:“快快带过来让我看看。” 枇杷手里拿着团扇走了上来,只一只眼露在外面,看东西还不大方便,就见堂上正中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相貌慈祥的老太太,便知道是母亲时常提起的王家老夫人了,赶紧上前行礼,“请老夫人安。”又给老夫人下手的那位中年夫人请安,礼数一丝不错。 老夫人笑着将枇杷拉到自己的坐榻上,“果然是你母亲用心教养出来的,只这大方的风格我就喜欢。”说着轻轻抚着枇杷的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她的眼睛后停住了。 枇杷也知道团扇只是权宜之计,见长辈总不能一直遮着半张脸,于是已经放下扇子,也按早想好了借口解释道:“刚回来时,因走急了撞到一颗树上,不要紧的。” 饶是杨夫人一向好修养,此该也再也装不出笑脸了,将枇杷拉过来,先看看伤确实不要紧,比刚刚王淳的还要轻一些,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省心!” 枇杷低头道:“娘,我错了,我下次走路小心些……”话没说完一眼看到站在一旁青了一只眼睛的王淳,就顿住了。 与此同时王小姐和史小姐也惊叫了起来,“啊!是她!” 于是,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王淳和枇杷脸上来回睃巡着,一个左眼,一个右眼,差不多的地 方,都是乌眼青,又都说走路不小心撞到什么,鬼才能信! 王老夫人见杨夫人身子都轻轻地抖了起来,知她气得不轻,便赶紧拦着道:“小孩子家家的,不都是打这个时候过来的?淘气些也是平常,可生什么气呢。” 又叫费嬷嬷,“赶紧送玉小姐回去敷药,女孩的脸面总是更要紧。回来时将伤药讨来给淳哥儿也敷上,晚上我们摆宴吃酒就不带他们两个,也算是罚他们!” 杨夫人知道老夫人向来极明事理,性子又爽快,便也不推辞,叫跟着枇杷过来的刘嬷嬷,“就按老夫人的话做,回去调好药分成两份,你过来帮淳哥敷好,要注意些什么也都说清楚。” 枇杷一见到受了伤的王淳,就知道大事不好,这一次她彻底栽了,就是父亲和三哥也保不住她了。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只得低头跟着刘嬷嬷、费嬷嬷向外走,当然走过王淳面前总要狠狠瞪他一眼的,都是他惹的事,然后回了自己屋子敷药。 刘嬷嬷费嬷嬷服侍枇杷敷好了药,又去王淳房中重新做了一遍,然后两个老嬷嬷回去各自守着自家的少爷小姐,免不了各自絮絮叨叨说上一番。 枇杷合眼躲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