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桧如松来形势再合适不过了。可是如今长孙的面上就像被一块寒冰封住了,发出一股肃杀之气,令自己忍不住有退让的想法。 但是,如果将来真有那样一天,又该怎么办呢! “博儿,你听祖父的,玉家不适合结亲。祖父全是为了你好!”然后他向陈博讲起了陈家的家史,“我们陈家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祖先手胼足胝地拼搏,所以才有了我们的现在。博儿,你要做的是使陈家更上一层楼,祖父已经老了,这个担子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没有人比玉枇杷还能帮助我将陈家发扬光大了,”陈博听罢祖父的话,反倒觉得他娶玉枇杷是完全正确的,“她父亲是营州名将,母亲是世家之后,她自己弓马娴熟,又兼颇有才艺,正是陈家最合适的掌家夫人啊!” 看着固执的孙子,陈节度使的腰更加佝偻了,他年纪不轻了,前些时候整日在城墙上督战,当时没觉得怎么样,突厥人走了马上就病了一场,人也萎靡下来。 “唉!唉!”陈节度使叹了一声又一声的气,然后站起了身,走进书房的里间,“你跟着祖父来吧。” 陈博跟了进去,书房的里间他也曾进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个很小的房子,周围做了些特别的防护,做为密室,商量一些不想被人听到的问题。里面布置得反倒特别简单,字画玩物、金银器物一样都没有,只放了最普通的书架和案几。 可是下一刻陈博就惊呆了,祖父不知怎么在墙上的书架上按了按,然后他面前就又出现了一个更小的屋子。可是这间屋子里的东西简直要晃花了他的眼睛,架子上满是珊瑚珠宝玉器,金锭银锭,就是放在地上的箱子里也装着满满的铜钱,看色泽就知道是铸好了从没有用过的新钱。 陈博从小就生在富贵窝里,见过的财物不算少了,就是这样也被眼前的密库怔得失神半晌才说:“祖父,原来我们家里这样有钱!”然后又笑道:“守城时我把房里的东西拿出去赏赐,母亲那时还舍不得呢,要是她知道家里还有密库,再不会那样小气了。” “这里只有陈家的当家人才能知道,”祖父淡淡地说着,随手拿起一只盒子,打开后用手抓起了一把洁白滚圆的珍珠,然后再轻轻地松开,让珠子落回盒中,又将盒子递给陈博,“这些有我的祖父、父亲留给我的,但更多的是我大半辈子积累下来的。” 祖父做了大半辈子的官,特别是到了营州之后,完全掌握了营州的经济命脉,所有税收、田赋、军饷等皆由节度使府调度,并在这期间为陈家积累了巨额财富,这些陈博在参与军务后也隐约了解到了。 这其中肯定会克扣过军饷,瞒报过税收,接受过往来商人的馈赠,陈博完全懂得,而且出身官宦世家的他并没有太多的异议。毕竟别的节度使府也都会如此行事,而且不管怎么说,在坚守营州时祖父是尽了全力的,陈家亦散出很多家财。 他接了盒子,被满盒的珠光宝气所吸引,不由得捏起一个珠子细看,真是上好的合浦珠子,就是在光线幽暗的秘室中依旧发出淡雅柔和的光泽,若是穿着珠花送给枇杷,她一定也会喜欢的吧。 “当然还有你父亲在卢龙折冲府得到的。”陈节度使声音慢慢带了酸涩,“可是,你知道吗?你父亲后来完全被金钱迷住了眼睛,竟然由此断送了卢龙折冲府,这个秘密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陈博手中的盒子翻了,珍珠滚了一地,可是屋中的两个任凭那些珠子落到了脚上,又弹到了架子下面,只是一动不动地相互凝视,一个诉说,一个倾听。 去年突厥人攻打营州城时就一直说是要替他们的商队复仇,当时城内一片混乱,我也没顾上细想,等到今年突厥再次攻城时说要复仇时,我突然觉得不对了,你父亲在卢龙折冲府确实拿回太多的财物,按说那里并不应该如此的富裕。 我去问了你父亲,在我的逼问他最后承认了,原来来往于突厥与营州的商人都要从卢龙折冲府经过,他就悄悄地将他们杀了,夺了他们的财物。 只是时间久了,总要被人发现,玉进忠的大儿子不知怎么晓得了来责问你父亲,你父亲见安抚不了他就想出个借刀杀人的办法,于是引突厥人进了折冲府。但是突厥人也骗了你父亲,他们不只杀了玉家所有人,又杀了整个卢龙折冲府的人,最后还想把你父亲也杀掉,结果你父亲逃了出来,但整个折冲府却毁掉了。 陈博的血一点点地冷下去,在温暖的屋子里他竟然打起冷战了,牙齿格格地响。 “博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多难过,当初祖父听到时也差一点疯了,我真想把那个孹子一刀杀了,但看他抱着头瑟瑟地缩在床角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只好把他关到了祠堂里。” 就在守城期间,父亲确实被祖父送到祠堂里了,当时母亲似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