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心思,他亦说:“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也是守住营州,所以受点委屈并没有什么。” 但是他旋即又叹道:“夫人,你说如果陈节度使像王大人一般该有多好!” 王大人名王章,先前曾在营州任司马之职,是玉进忠与杨夫人结成一家的媒人,又对玉进忠有提携之恩,是玉进忠最信服最敬重的汉人。 “一晃王大人离开营州已经十多年了,他的夫人也是极好的人。”杨夫人提起王大人也是一脸的思念,“今天我也想起了他家,我记得他们离开前曾说过留在老家的儿媳妇也怀了孩子,而我那时也正怀着枇杷。当时我们还开玩笑说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成夫妻。” “听说后来王大人的儿媳还真生下一个儿子,只可惜,当时怎么就没定下亲事呢!”杨夫人遗憾地说:“枇杷能嫁到王家多好啊,王大人虽然不是嫡系,但毕竟也是出身太原王氏!” “枇杷离成亲还早差着呢,”玉将军劝道:“夫人,你未免太急切了,人都说姻缘是上天注定的,就像我们,一个在营州,一个在京城,不也终于凑到了一起!” ☆、第16章 想法改变 玉进忠到节度使上的拜访释是一个明显的标志,营州节度使与实力最强的将军是非常团结的。而且事实上,在此之后,玉进忠不论是在卢龙军的重建还是营州城的防守上,都极力配合节度使府。 就这样,营州防务格局重新确定了,由陈小将军带领新建的卢龙军负责南城墙,原来负责营州防卫的平卢军负责北城墙,怀远军负责东城墙,而由周围镇戍回调的将士们重新组了新保定军,负责西城墙。 四军分设一个主将、两个副将,由节度使府统一调度管理。就这样,除怀远军外,其余的将领几乎都是节度使府的亲信,也只听命于节度使府。 慢慢地,就有人传出话来,新成立的保定军和卢龙军的军饷要比怀远军高,陈小将军又特别体恤下情,时常给卢龙军和保定军额外的学员赐,甚至还有人到怀远军中向旧时同袍夸耀。 营州城内表面毕竟是一片精诚团结,而这些事情也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所以只能算是一股暗流而已。杨夫人和玉守义因只在家中,很少出门,对此并不清楚,只有整日在外的枇杷听到了些风声。 “爹,你说陈博是不是故意的?”枇杷在一个午后来到了东城墙的城楼里,玉将军正在那里监督修缮城墙。 玉进忠看着女儿,才几月的功夫,玉枇杷的个子又窜上去一大截,已经与杨夫人一样高了,只是还要比杨夫人纤细得多。又因她整日穿着男装衣袍,手里不离马鞭,又是雌雄难辩的年龄,不相识的人难免会把她当成一个男孩子。 就是细看她的眉眼,浓浓的双眉,大而明亮的眼睛,虽然还白皙但明显是经历了风吹日晒的脸,还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带了些刚毅的唇,也很难因此断定眼前的人是个女娃。 玉将军并不承认,“什么故意的?” “爹,你还瞒我!”枇杷跺了跺脚,“我什么都知道,陈博请了卢龙军的将领们在营州最大的升瑞酒肆吃酒,还发给将军们每人十两金子、五十两银子,校尉们每人五两金子、三十两银子,再下面队长依次减等,就是寻常将士们也发了钱,是也不是?” “啊!”玉进忠真地吃了一惊,他虽然得知陈博给卢龙军多发了饷,但是,尽管有人向他报了信,可具体的数目并不清楚,没想到枇杷却说得清清楚楚。但是玉进忠并不相信女儿的话,毕竟陈博也好,得了金子的将领们也好,谁也不可能将具体数目说出来,“你不要听人乱说。” “那罗多的哥哥在酒肆打杂,他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 那罗多正是从怀远折冲府迁入营州的军户之子,到了营州后便整日与枇杷他们在一起玩,他的哥哥也确实在升瑞酒肆,应该不会对枇杷撒谎。再者营州这里的人很少有用金子、银子的,他们也不懂得金银的计量,就是编也未必编出如此合适的数目来。 玉尽忠不由得也信了,但却道:“陈小将军给部下发了钱,爹爹为什么要知道呢?你也不要管这些闲事了。” 枇杷自然是气不平,“怎么不关爹的事呢?都一般是营州城的兵,也都一般地修缮城墙、防卫突厥人,为什么他们发了军饷,而怀远军却没有发呢?” 她又一连串地问了下去,“原来平卢军与我们怀远军不同什么都要多得,难道现在新卢龙军也与我们不同的了?陈节度使忘记了吗?没有怀远军营州早就被突厥人攻陷了!” 其实玉进忠心中的恼火要比女儿还大,他带着怀远军出身入死,甚至牺牲了两个子,残废了一个儿子才将营州城保住,又追击突厥人得些战利品,但就是这样怀远军将士们所得的也并不多。 现在陈博为了笼络卢龙军,随手就拿出大笔的财物,让怀远军的军心如何能稳,让他这个主将心里如何能平? 但是,玉进忠总归是成年人,性子又格外坚毅,并不肯在女儿面前露出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