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位表妹病情又加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你们成亲的日子呢?许世子有时间还是多去关心关心你的表妹好了,平白在这儿拦路让别人知道了也不好听!” 许季玉被容锦那句“未来的夫婿”气得睚眦欲裂,偏容锦又伶牙俐齿,他一时被她堵住了,气得说不出话来,然后便猛地伸手抓住容锦的手腕,直到将容锦白晳的手腕上捏出一块青紫来才松开。他死死盯着容锦的眼睛,问她:“痛不痛?” 容锦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让开!” 许季玉瞪着她半晌,闭了闭眼睛,忽地一笑,整个人都退出门外,微微弯了腰,道:“公主请。” 容锦被他这个笑容吓了一跳,逃也似的跑进了马车里,待坐稳当,心绪平复下来之后,才想起来意秾还在书画铺子里头呢。 忙命朱颜带着人进去找意秾,她倒是想自己下去亲自找的,但一想起许季玉还在里面,便有些打怵。容锦暗道了一句:扫把星!她抚了抚胸口,腹谤再也没有比许季玉更扫把星的人了。 许季玉是西平公之子,排行第三,原本是跟世子之位丝毫关系也没有的,可偏偏三年之内他前面的两位兄长竟都死于非命,就剩下他这一根独苗,许夫人自然是将他看成宝贝疙瘩一般的,在他十八岁时便给他定了亲事,是吏部尚书嫡长女,身份样貌无一不好,可才定亲两个月不到,那姑娘就失足落水死了。 虽说是个意外,可也让人心里打着鼓了,许夫人便耐着性子等着这段事情过去再给他说亲事。到许季玉二十岁时,许夫人可真是等不了了,急得又给他定了门亲。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世子,稳稳当当的下一任西平公,许季玉长相也不错,这亲事自然也是好定的,只是也真是巧了,跟上一回一样,不出两个月,这位姑娘也出了意外了。 这回哪位夫人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西平公府的就要掂量一番了,倒是有愿意嫁庶女的,可是许夫人也看不上啊。后来许夫人哭哭啼啼的去请王皇后保媒,这回却是许季玉不同意了,死活也不肯再定亲。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许季玉自小便有主意,把许夫人气得大病了一场,直到许季玉二十五岁了,许夫人这才又强逼着他定了门亲。 是许夫人亲二哥的嫡女,许夫人的亲侄女,原本许夫人的二嫂也是不大乐意的,但恰在此时许夫人的这位二哥犯了事儿,求到许夫人头上了,许夫人这才提出这个要求来。 许夫人的二哥也觉得“克妨”这种事太过玄乎,其实就是赶巧儿了罢了,并不大信的,便顺当的将亲事定了下来。谁知这两家亲事一定下来,许夫人这位侄女就病倒了,十天倒有九天都在卧床,连人事不知的时候也是有的。 容锦想到这儿就撇了撇嘴,命这么硬,还有人肯嫁给他也真是瞎了眼了! 她等了一会儿,见意秾还没出来,便撩起车帘子往外瞧,一眼就看见许季玉仍立在书画铺子门口处,双眼灼灼的望过来。 她心里顿时就是一慌,忙将帘子放下了,在心底暗暗念了一大段《心经》,这才将许季玉那张脸抛到脑后去了。 那厢里朱颜带着几个仆妇上了二楼,绕过落地罩,正要往里头那隔间儿里进时,便瞧见祝嬷嬷与青鹅正门神一样的站在门口。 朱颜上前笑道:“公主让奴婢上来找沈姑娘,公主正准备回府去了,还请沈姑娘出来。” 祝嬷嬷冲朱颜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道:“二殿下与沈姑娘正在商议事情,请公主先回去吧,过会儿二殿下会亲自将沈姑娘送回公主府去。” 若是里面的意秾听到祝嬷嬷的这句话,一定会道一句容铮与祝嬷嬷这两人果然都是厚脸皮! 此处隔间儿内东面墙上挂着一幅唐人摹的《女史箴图》,故而隔间儿内的摆设也都是按照魏晋风格来的,临窗摆着一个山水围屏,容铮就坐在坐榻上,他面前是一张黑漆嵌螺钿的长条矮几,矮几上还有一座犀皮地雕兰花小砚屏,他左手边是一只莹白似雪的白瓷茶盏。 容铮一身月白色锦袍,头发用镂雕白玉冠束起,手里捧着一卷书,竟让意秾生出一种翩翩公子如玉之感。 意秾方才走进这间隔间儿,见祝嬷嬷与青鹅都自动的没跟进来,反而立在外面守门时,她就有一种掉进狼窝的感觉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转身出去,容铮扬了扬眉毛,不紧不慢的道:“我这儿有一封信……” 意秾的脚步立时就停了下来,见容铮果然从他手中的书卷里抽、出一封信来,上面封着火漆,意秾一下子就看到了上面的“吾儿亲启”四个字,沈珩之的笔迹她再清楚不过了,此时心都提了起来,忙道:“是我爹爹递来的信?”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