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一想起来都别扭,这要是再收这么一个徒弟,自己还不给醋淹死啊。 安然瞥见安嘉慕的脸色,暗暗好笑,虽也觉江余如此太过荒唐,却也能理解,她看得出来,江余比顾永成对厨艺更执着,加上过人的天赋,无论做菜的技巧,以及调味的精到,江余都是名副其实的厨艺大师,而自己之所以赢他,也着实讨巧。 若自己是地道的古人,不说赢江余,怕连自己两个师兄都不如,伸手扶起他:“江大厨,安然没有资格当您的师傅,如果江大厨愿意,我们就当朋友相交如何,可以交流彼此的厨艺,我想比起师徒更妥当。” 见江余有些迟疑,安然知道他顾虑什么,笑道:“江大厨,安然待友以诚,不管江大厨有什么不解之事,只要安然知道的,便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此可好?” 被安然说破心思,江余满脸通红,却深深一躬,看向顾永成说了一串。顾永成颇有些尴尬的看向安然:“那个,安姑娘,我师叔听说姑娘正在编撰安家食单,想问问姑娘可否把川菜也加进去。” 狗子道:“外头的安家食单可不是我师傅编的,是厨行里把师傅做过的菜,想到的一些创新菜,加上他们自己的绝活儿,归总了编到一起,而成的。” 江余听了颇有些颓丧。 安然:“江大厨若不怕自己的绝活传出去,也可记录下来,等将来有合适的机会,编篡成册,传承子孙,倒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江余眼睛一亮,顾永成也愣了楞:“安姑娘真觉我们蜀地的菜可以传承下去?” 安然挑眉:“不止蜀地,各地菜肴都是咱们厨行的瑰宝,若不想失传,记录下来才能更好的传承,为子孙后代所知,这是我们作为厨子应当做的。” 顾永成眼角有些湿润:“我从蜀地出来这么多年,姑娘是头一个看得起我们川菜的大厨,在下知道,姑娘今儿便不做这道鸡豆花,也一定能赢我师叔,安姑娘如此,是为了我们川菜扬名,为了给我们蜀地的厨子,在厨行里争的一席之地,安姑娘才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厨。” 安然被他夸的有些脸红:“安然没有你说的这般好,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该做的罢了。” 见安嘉慕的神色有越来越黑的趋势,不好再跟顾永成说什么,匆忙告辞拖着安嘉慕走了,真怕再待下去,这男人醋劲儿上来,不管不顾的闹一场,可就丟大人了。 狗子,顺子,高炳义跟安嘉慕共事许久,虽说如今变了样儿,性子又没变,一见安嘉慕那脸色,没一个上前找不痛快的,能躲多远躲多远。 不过,梅大这摇身一变变成了安家大老爷的事,顺子狗子,哪怕高炳义,虽一开始觉得意外,却并不太难接受,反而觉得,许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儿,如今方才合情合理。 梅大一个梅先生的家仆,虽在安然跟前,又劈柴又干活的,装的挺像那么会儿子事儿,可管人的时候却不然,尤其料理了富春居失火的事之后,那凌厉的气场,非同寻常的狠辣手段,如今想起来,都令人毛骨悚然,谁家要是有跟这样的家仆,估摸主家连觉都睡不着,天天都得担心给家仆收拾了。 再说,瞧见过谁家的家仆还有买卖的,而且,买卖还不小,后来知道是安家大老爷,这一切才算顺理成章。 却也因为此,梅先生格外心虚,这次来京都躲着不敢过来,生怕安然一恼起来,失了理智,拿厨刀把他剁了。 狗子顺子俩人都觉先生想多了,不说师傅自来就有涵养,便再气再恼,如今木已成舟,便把梅先生剁了,又能如何,更何况,如今师傅师爹两口子过得恩爱甜蜜,想来梅大这档子事就算过去了,哪还会怨恨梅先生,说起来梅先生虽帮着扯下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却也是师傅师爹的大媒。 所以,先生实在没必要担忧,不过,梅先生不来也好,先生不来,师祖就不来,师祖不来,也就没人管他们俩了,这京城可好玩的紧,回头睡足了好好出去逛逛热闹去。 两人打着这个念头,回到安府客院蒙上被子睡觉去了,哪儿管师傅师爹怎么折腾,反正怎么折腾都是两口子,他们当徒弟的得学会瞧眼色,不然,大师兄可就是他们的例子。 所以说,安嘉慕对安然这两个小徒弟,还是颇能忍耐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