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摸了摸她的脸心疼的道:“瞧这眼底的黑青,总这么熬着,身子要坏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留在外厨房呢,好歹能睡个囫囵觉。” 安然笑道:“娘别担心,府里宴客的时候大厨房才会忙,平常日子格外清闲呢,昨儿是我刚去想收拾干净些,往后不会这么晚了。” 柳大娘这才松了口气:“你也不用事事要强,能进大厨房给赵大厨帮厨已是了不得的本事了,比你两个哥哥可强远了呢。” 提起两个哥哥,安然想起安子和来低声道:“娘,昨儿您说二哥在咱们在冀州府的安记酒楼里当差,那娘知不知道安记酒楼的管事?” 柳大娘点点头:“提起这位安记酒楼的管事可不寻常呢,听说是个有学问的秀才,以前进京赶考过几回,后来落了第,因跟咱们老爷同宗同族沾着亲,大老爷惜才,便成了咱们安记酒楼的管事。” 安然:“干娘可见过他?” 柳大娘:“倒是见过两回,生的儒雅清俊,好个称头的模样儿呢,有学问,有模样儿,有本事,可就是直到如今,都没娶媳妇儿,满冀州府的媒婆都盯着呢,不知说了多少好姑娘,可就是不应,耗到如今都二十五了吧,可把媒人婆急坏了,都说他这是要等天上的仙女下凡呢。” 干娘说的跟自己昨儿见的是一个人吗,干娘嘴里的人是个孤冷清高的读书人啊,昨儿那个安子和虽说也有些学问,模样也不差,可那个性子,怎么想也跟孤冷清高沾不上边,或许一开始有点儿这意思,接触的时候长些,便觉那人有些说不出的痞气,还是说自己先入为主,对他有偏见的缘故:“干娘可知这位管事叫什么?” “知道,知道,叫安子和。”柳大娘说完,不禁仔细端详她了她一会儿:“丫头,你不是瞧上安子和了吧,说起来,你跟他这年龄模样儿也算般配,只不过……” 安然见干娘竟然说起了这个,不禁愕然,忙道:“娘想哪儿去了?” 柳大娘笑道:“你也别害臊,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都十六了,论说也该找婆家了,只可惜如今在府里,不过,你也别着急,等娘存两年钱,把你赎出去,到时候就凭我闺女的本事,模样儿,那些长得俊有本事的小伙儿还不可劲儿的挑。” 柳大娘说的安然小脸通红:“娘,您这越说越离谱了,不跟您说了,我去大厨房了。”红着脸一溜烟跑了。 柳大娘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丫头还害臊了。” 旁边马大脚道:“可是,人一个姑娘家,就算是大娘的闺女,也没这么说婆家的,姑娘家脸皮薄,能不害臊吗 ,这话得娘俩儿背着人慢慢的说方妥当。” 焦大娘凑过来道:“柳姐姐,我这儿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柳大娘白了她一眼:“平常日子都是个直肠子,这会儿倒会藏着掖着了,这儿也没外人,有什么话儿不能说的,还用得着卖关子不成。” 焦大娘呵呵笑了两声:“安然丫头虽说忘了前头的事儿,可忘了归忘了,到底算伺候过大老爷的人,有道是烈女不侍二夫,哪能再寻婆家啊,倒不如寻个机会让大老爷收了房,也算功德圆满。” 柳大娘皱了皱眉:“当初安然能被兰院那位发落到外厨房来,跟大老爷还有什么缘分,你这可是胡说呢?” 焦大娘摇摇头:“柳姐姐您是糊涂了啊,之前安然那个性子,咱们可都知道,糊涂不说,还把满府里的人得罪了个遍,能有什么好儿,如今您这闺女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啊,之前这丫头的模样儿就是府里出挑的,只是因性子不好才落了的这么个下场,如今重活了一会儿,明白过来,性子不说这份手艺谁比得上,咱们大老爷又是个好吃的,只要这丫头在大老爷跟前亮亮手艺,又是这么个模样,就不信大老爷不动心,咱们大老爷可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要心思用到了,又有前头的情份,收了房不是顺理成章吗,成了姨娘总比嫁外头的粗汉子强。” 马大脚却摇摇头:“你倒是打算的好,可也不瞧瞧安然如今的脾性,可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攀高枝的丫头了,我这些日子暗里瞧着她,别看这丫头和和气气,却是个有大主意的,你没见莲儿来的时候,她都躲着吗,就是不想出头,不想让大老爷注意到她,这丫头如今早没这份心了。” 柳大娘点点头:“这话是,安然如今就想出府,或开个馆子,或各处走走看看,拜师学手艺,我今儿说句没王法的话,莫说收房,就算咱们大老爷想明媒正娶,这丫头也不一定乐意呢,更何况,我也不想她再陷进这个泥潭里来,瞧瞧上面那四位,书房那两位,天天就知道争风吃醋变着法儿的讨好大老爷,便穿金戴银山珍海味,这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外头天大地大的,凭安然的手艺性子,寻个妥帖疼人的,两口子恩恩爱爱的过上一辈子,比什么不强,如今我什么都不盼着,就盼着这丫头能舒舒心心的过日子,我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第 19 章 假烧鹅 “柳姐姐这话说的,俗话说贫贱夫妻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