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她低声说道:“……就是为了给太夫人冲喜,也轮不到徐枫啊,你家柏儿比他大,堂哥都没成亲,弟弟反而要抢着娶妻冲喜,这于礼不合啊,我们四房人家还没有分家呢。大嫂这么做,就是不把你们四房放在心里。” 刘氏就是喜欢挑拨生事,其实徐柏和沐王府的千金沐珍已经暗中定下来了,等明年沐珍出了孝期,就开始议亲定婚期,但此事不易对外宣张,尤其是刘氏这张藏不住事的大嘴巴,沈佩兰更不能挑明了说,她心中暗自为沈今竹担心,面上却淡淡说道:“以前算命的看过柏儿的八字,说他不易早娶,所以过了二十还没定亲,原本打算今年开始相看的,太夫人偏病了,也就歇了心思,大嫂想要给徐枫娶妻冲喜,也是她一片孝心。” 没能挑起沈佩兰的怒火,刘氏有些气泄,说道:“依我看,大嫂心急的有些异常,人家冲喜大多是已经定了亲事,为了冲喜提前把亲事办了,现在八少奶奶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张罗着冲喜,莫非是要遮掩什么丑事?” 沈佩兰心想幸亏刘氏不知道徐枫和沈今竹的事情,否则她那张嘴恐怕会闹的沸沸扬扬,忙佯装不知,说道:“徐枫这几年都在外地,立下不少功劳,是个不错的孩子。” 刘氏低声说道:“徐枫有本事不假,可是他也是个大人了,莫非是有了相中的姑娘?已经将生米煮成了熟饭,大嫂遮掩不住了,想要借着冲喜之名将那姑娘娶进门来?说句不孝的话,若是太夫人真得去了,徐枫在孝期不能娶亲,那姑娘大起了肚子,如何遮掩——大房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吴讷和怀贤惠不就是这样急忙成亲的,哼,瞒过全金陵城,都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沈佩兰说道:“这也说不通啊,若真有相中的,为何大嫂会四处要媒人帮忙相看姑娘呢?” 刘氏笑道:“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呗,大房还真是热闹啊,重外孙和孙子接连而至,人丁兴旺。” 沈佩兰不好说什么,心中为沈今竹惋惜,若真如此,枫竹二人就要缘尽于此了,沈今竹是个傲娇的人,徐枫一旦成亲,无论她是否还有情,都不会再和徐枫来往。该怎么办?总不能坐视这一切发生吧?找大嫂谈谈?不行,太掉价了,好像我们沈家上赶着要嫁进徐家似的,这一层窗户纸绝对不能捅破,那现在还有谁能够阻止大嫂? 沈佩兰目光在刘氏身上定住了,说道:“大嫂要给母亲冲喜,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呢,虽说孩子们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但是当祖母的也不能一直蒙在鼓里吧……” 下午刘氏去南山院伺候太夫人用晚饭,装着无心将此事捅出来了,太夫人没有说什么,当晚将魏国公夫人留下说话,“太医这几日说正在好转的话是哄骗我的吧?前日我还能扶着人下床在屋里走几圈,今日下床行了不到三步就头晕,说实话,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魏国公夫人忙矢口否认安慰道:“您是喝了药有助眠的作用,人睡得时间长了,就自然觉得头晕,您莫要胡思乱想了,快要过年了,晚辈都等着给您磕头讨红包呢。” 太夫人挣扎着坐起来了,魏国公夫人赶紧扶了一把,在婆婆身后塞了两个引枕,太夫人抚额说道:“别骗我了,你都开始张罗给枫儿娶媳妇冲喜了,我定活不了几日。” 魏国公夫人一怔,太夫人看着大儿媳妇的神情,顿时确定三儿媳妇说的是事实,她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怕枫儿事后会怪你?” 魏国公夫人一愣,“您知道他的心意了?” 太夫人一笑,“我老了,又不是傻了,儿孙的事情是晓得些的。四年前他失魂落魄的从海宁回来,跟随平江伯去当了槽兵,立志要杀尽倭寇,我就知道他对沈家四娘的事情了。” “我是怕他怪我,枫儿性格倔强,从小就不服管教,什么都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吃了不少他爹的打,却始终都是这个脾气。所以冲喜之事过后,他不仅仅会怪我多事,更是会恨我入骨,母子反目成仇。”魏国公夫人神情哀伤,而后目光一定,说道: “不过我只需要忍十年,十年之后枫儿历经世事,看的多了、听得多了,就会理解我现在的举动。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和沈今竹牵连的只有年少轻狂的无知爱情,情丝可以斩断,而我们母子血脉相连,是无法断绝的。等他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从情爱中走出来,晓得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终究有原谅我的一天,为了他的前途,我能熬过十年的寂寞。” 太夫人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声:“沈今竹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可是她和徐枫不是一路人,两人是都是好孩子,可惜不般配,一个坚持要重走祖辈的商道,一个要建功立业加官进爵,沈今竹能够像她祖辈那样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可是她的个性无法做一个合格的徐家八少奶奶,她八岁入瞻园,入住三天就牵扯到金书铁卷之事。之后一直由你四悌妇教导着,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