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就不敢轻视于你,好好干,朕一生的荣辱都在你身上。” 孙秀感激涕零,抱着尚方宝剑跪地说道:“臣尊旨,臣定不辱使命,豁出去身家性命也要给皇上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富庶的县城!” 庆丰帝大笑道:“朕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你的能力,三年以后,朕就下江南亲自去看看这个大明最年轻、最有钱的县城!” 孙秀热血上头,踌躇满志大声说道:“一言为定,臣就在新县城里等候御驾。” 庆丰帝晃着脑袋说道,“来来来,我们击掌为誓!” 啪!孙秀的手拍在“龙爪”之上,犹如被武林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提升了功力,信心百增。这位大明一代名臣从此走向了他仕途中的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站。孙秀后来入阁封相,打破了非翰林院庶吉士不能入内阁的潜规则,这位铁骨铮铮的孙阁老人生跌宕起伏,是唯一年青时蹲过诏狱的内阁大臣。 新官赴任,身上都有吏部开的勘合,凭借勘合在沿路的驿站里免费吃住,并免费坐船换马,孙秀风尘仆仆到了金陵,看望了“丈母娘”余夫人,他知道海澄县当官不容易,可能会有去无回,所以他这次是“道别”的,这样即使死了,也对亡妻有个交代。 余夫人没有想到“女婿”居然是海澄县第一任县令,她和女儿们的裙下之臣大多是官员,经常听到“姑爷们”议论猜测这个馅饼会落在谁头上。 余夫人问道:“你好歹是个官了,可曾为了我苦命的女儿挣个诰命夫人的头衔来?” 孙秀说道:“我已经向礼部为娘子申请追封的七品诰命了,就是申请的官员太多,要排队,通常要等一两年才能下来。” 这又是一个意外,余夫人心情复杂,当初女儿惨死八府塘,孙秀将余氏的棺材运到了老家松江府华亭县,按照妻子的礼节安葬在祖坟里,并为妻子守孝一年。余夫人以为孙秀是少年性情,一时的热情罢了,等他将来飞黄腾达了,以前这段和半开门暗【娼相亲相爱,甚至写婚书许诺婚嫁的荒唐往事才不会承认呢,况且那婚书根本没有去应天府衙门登记过,等于是无效的婚姻,若真追究起来,这段婚姻是可以作废的。将来孙秀反悔改口,易如反掌。 没想到孙秀当了官还给余氏申请诰命夫人,看来是将这段婚姻坐实了,这世上果然还有痴情人,余夫人沉默了很久,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从的是贱业,论理没资格说什么,不过接触的官员多了,也能晓得一些做官的道道来,这做官和做人一样,鱼有鱼道,虾有虾道,图财的就去谋财、图名的就去追名、图造福百姓的——呵呵,不瞒你说,我还真的遇到过这种好官,一心想做一些事情为老百姓谋福祉。” “我知道你也瞧不起我们这种半开门,我也没资格教训你什么,不过我真心希望你能做一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我这一生历经坎坷,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好人,呵呵,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始终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好人有好报,即使这辈子不报,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不用大富大贵,只需一生衣食无忧、爹娘疼爱,夫妻恩爱,子女孝顺。你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比做一个寻常的好人更积累福报,我女儿是你的妻子,你积福,她在地下就有阴德,将来投胎转世到好人家,别像这辈 子似的投到我肚子里做女儿,苦了一辈子。” “你走吧。”余夫人别过脸去,不再看孙秀,她摆了摆手,说道:“你以后不要来看我了,让人知道你岳母是个娼【妓,这样不光彩,会影响你的仕途,你好好做官,做个好官,我会经常在菩萨面前烧香念佛,给你求平安的。” 孙秀愕然,他也没有想到视财如命、拿亲女儿换银子的余夫人能有如此见识、说出这番话来,他本想再说几句,却被余夫人撵苍蝇似的强行赶走了。 孙秀回到龙江驿站,已经快到傍晚了,老远就看见驿站前面停了好多辆车马,他赶紧躲进了树林子,从驿站的后门回房间,书童抱着一大摞名帖进来说道:“老爷,这是前来拜见的人投的帖子。从一清早就有人找,我说您出门访友去了,不知道何时回来,大部分人等到中午或者下午就走了,有些人一直没走,还在外头等。” 孙秀累得坐在躺椅上微阖着眼睛闭目养神,说道:“你照着名帖念一念,看都是谁要找我。” 书童拿着名帖一个个的念着,大部分都是生意人,还有些是以前国子监的同学,当书童念道:“乌衣巷沈家二少沈义然”时,孙秀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躺椅上跳起来,说道:“是沈兄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书童委委屈屈说道:“是老爷说任何人都不见的。” 孙秀教训道:“沈兄于我是恩人,是兄长,你怎么能把和其他人相提并论?他在那?我去找他。” 书童看着名帖下的标记,说道:“沈公子久等您不回来,又担心关城门回不去了,就在驿站寻了间房间住下,是天字第十号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