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兵马司的人来宰牛巷巡逻,我就报官,唉,报了也查不出什么来。” 两人唏嘘了一下世风日下,刘凤姐将饭桌上的包子咸菜稀饭一扫而空,心满意足的抹了唇说道:“朱大哥识字,能否帮妹子一个忙?” 庆丰帝忙说道:“凤姐请讲。” 刘凤姐说道:“我要外出一趟,约半月方回,朱大哥帮我写几张告示贴在猪肉铺门口,好告诉卖肉的主顾们,等半月我的猪肉铺就重新开张了。” 庆丰帝顿时傻眼了,问道:“你要出去,去那里?” “去杭州钱塘江。”刘凤姐脸色一暗,说道:“我三年孝期已满,按照父亲的遗愿,要把他的骨灰撒到钱塘江上,和潮水一起回归大海。” 这是要戳骨扬灰啊!庆丰帝不解,问道:“先人应该入土为安才是,怎么还撒进海里?” 刘凤姐一叹,说道:“我家世代皆是屠户,爹娘很恩爱,只有我一个女儿,爹爹也不曾说要纳妾,十年前,娘听说钱塘江潮水好看,想要去瞧瞧,爹爹停了生意,带着我和娘去了杭州。潮水确实好看,可是那一天的潮水实在太大了,那水就像一堵墙一样拍过来,我娘被卷进潮水,连尸首都没找到,三年前爹爹病故,临终前嘱咐我说死后烧成骨灰,等我满了孝期,就带着他的骨灰,在我娘忌日那天抛洒在钱塘江潮水里,和我娘在九泉之下相会。我娘忌日是八月二十五,明日就要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了。” 庆丰帝取了黄历看着,“明日是八月二十一,利出行、祭祀,做灶,是个好日子,你走水路还是去骡马店雇马车?” 刘凤姐说道:“当然是走水路了,雇车去杭州一个来回够我挣两月的银子,花不起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原先也打算去钱塘江观潮的,恰好同路了,庆丰帝眼珠一转,取了笔纸飞快写好了告示,刘凤姐艳羡不已,小心翼翼的吹干墨汁,赞道:“我虽不识的几个字,只看懂账本而已,但觉得朱大哥的字写的真好啊,巷口秀才的对联都没有你的字好看。朱大哥,你识文断字,还懂得律法,一身才华,怎地不去考功名做官呢?在市井中做包子铺老板太可惜了。” 庆丰帝笑道:“我就是喜欢在市井做点小买卖,不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他们一个一个都是老狐狸狡猾着呢,我怕被坑算计,到时连糊口都不能够了,我进监狱是小,两个侄儿还要吃饭呢,总不能让他们做乞丐吧。” 刘凤姐像崇拜英雄一般看着庆丰帝:“朱大哥真是好人。” 庆丰帝在两张告示背后都糊上浆糊,亲自贴在猪肉铺门口,喜滋滋的回到包子铺,向曹核徐枫宣布了他们要想办法和刘凤姐一起去杭州钱塘江观潮的事情。 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包子铺了,枫核两个欢呼雀跃,庆丰帝远远看着对街忙着卖最后一天猪肉、并向老主顾们解释半月就回来的凤姐,心里时不时的浮现刚才凤姐崇拜的眼神,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问枫核这两个毛头小子,“喂,你们说说,这凤姐到底对我有没有意?” 其实才过三四天,能看出什么来,心虽如此想,为了尽早摆脱包子铺,枫核二人还是极力拍马屁怂恿,曹核说道:“肯定有意啊!舅舅还记不记得昨天您舌战那个当街殴打妇人的恶人说的话,您说‘婚嫁一事,都讲究个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夫唱妇随,这走出去才像一对夫妻样,就像我和这猪肉铺的刘老板一样,即使不是夫妻,却也常被人误认为是夫妻’这句话。” “舅舅那时光顾着说话教训恶人了,没注意到凤姐,我却看的很清楚,那时凤姐听完这句话脸都红了。这人平日脸皮比城墙还厚,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脸皮就变薄了,一些有意无意的玩笑话,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会使人脸红耳赤,甚至语无伦次的。” 一听曹核这话,庆丰帝和徐枫都惊讶的看着他——这核桃是开了窍了还是咋地?怎么如此“明察秋毫”,这都能看出来,而且分析的如此有道理。 核桃说的其实就是自己,从中秋夜宴那晚被庆丰帝灌醉开始,他连续几晚都梦见沈今竹,昨晚更是——咳咳,不可说不可说,想起他梦中人赤【裸的脊背居然是徐枫,现在都起一身鸡皮疙瘩!有了今日早上的教训,可怜的核桃都不太敢做梦了,此时心里阴影的面积求都求不完的。 庆丰帝想了想,觉得曹核说的对,于是信心更足了,等刘凤姐稍微闲下来,他就去和人家说话:“凤姐,和你说个事,今天我那两个侄儿听说你要钱塘江观潮的事情,都嚷嚷要去,吵得我脑仁疼,唉,没法子,拗不过这两个小子,只得答应了他们。我想着大家都是邻居嘛,不妨一道登舟而去,一路互相照应,还能和船家讲讲价钱,凤姐若点头,我这就去仪凤门码头找相熟的船家去。” “如此就更好了。”刘凤姐有些迟疑,说道:“你包子铺刚开张生意就如此红火,关门半月恐怕损失太大了吧,我的猪肉铺是祖传的铺面,关了就关了,你的包子铺是付了租金的,半月不做买卖,就白交半月的房租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