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是肯定对自己有意,不然一个大家闺秀,如何会告诉陌生男子自己的名字呢?佳人有意,他更要以礼待之,明媒正娶过门才是,次日便打点好了丰厚的聘礼去隔壁敲门了,管家听了他的来意,便请他去见当家的寡母,寡母当即同意了这门婚事,说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两人便在那日成婚。 因他住的小院太过简陋,寡母就把自己女儿的闺房布置成新房的模样,要他搬到自家豪宅里头住着,孙秀也觉得自己那个普通的民居太过寒碜了,委屈了人家千金大小姐,心想先在岳家住下,以后再搬出去。 孙秀说道:“我们是六月七日成的亲,已经快两个月了,家里小姨子多,为了避嫌,我平日都在江南贡院这边温书,到了晚上才回去。” 沈义然似乎对这些并不关心,直接问道:“你说你备了聘礼去邻居家上门求娶,一共是多少银子?” 孙秀挺起胸脯说道:“足足七百两银子呢,我大哥前年娶大嫂时,连聘礼加上摆酒,也不过五百两银子!” 噗!沈义然将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暗想这孙秀还真是个乡下出来小土豪,在金陵娶大户人家的闺秀才出七百两银子的聘礼,人家早就把银子摔你一脸了,还舍得把闺女嫁给你,真是白日做梦!乡下小子啥都不懂,居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娶了人家。 沈义然问道:“你可将婚书送到应天府入册过了?” 孙秀有些茫然:“婚书是写了,我岳家的管家拿着,应该送到应天府去了吧。怎么了?可是觉得我岳家有何不妥?” 沈义然心中便有了谱,又问:“除了七百两银子的聘礼,你在岳家暂住,是否又给过岳家银子?给了多少?” “这——”孙秀有些为难,一来他觉得这事自己家务事,又涉及到岳家的面子,他不好说,可是二来他被两个完全不同的大姐夫折腾的头疼,想要沈义然帮忙开解,思来想去,他还是告诉了实情: “新婚一个月后,管家来要银子,说他们初来金陵之地,开销大,要我补贴家用,想着毕竟我是个姑爷,不好在岳家白吃白住,就问他要多少,他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两银子,我——我不好不给。可是过了半月,管家又来要,我给了二十两,他似乎有些不乐意,我只好又加了三十两,唉,反正从此以后三天两头的来要银子,我虽不是那小气的,但若总是如此,也支撑不住,想着等再熬几日,过了秋闱就带着娘子搬到以前租居的小院子,岳家那边每月送些银子过去孝敬,想必那管家也不好意思再来我家要银子了,委屈我娘子在小院住一月,等秋闱发榜,不管中不中,我都要带着娘子回松江华亭老家的,我老家虽是乡下,但宅院也够大,她若觉得闷了,我就带她去松江玩几日,其实——咳咳,也不会玩几次,想着我们应该很快就有孩子了,她身子重,应该多休息的,等孩子生下来,就更走不开了,我们——” 沈义然看着孙秀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忙打断道:“好了好了,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唉,等你秋闱完毕我就告诉你。” 孙秀求道:“沈兄,你是金陵本地人,又是贵公子,见识多广,你就别吊着我了,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不是不安啊,整日七上八下的,连书都看不进去,你就行行好,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也好专心秋闱。” 沈义然看着乡下土包子秀才着急茫然的模样,心道算了,长痛不如短痛,我就替他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他死心算了,不过在还没亲自确定之前,也不好乱说的,万一弄错了呢,岂不是坏了人家女孩儿家的名声,还得罪了孙秀,从此反目成仇。 因亲妹子沈韵竹无辜背负“沈三离”的名声,沈义然不敢莽撞行事了,免得这世上又多一个无辜女子背负坏名声,于是转移的话题,故作神秘的说道:“你在贡院街北面的遗贵井住了有半年了吧,可知这遗贵井地名的来历?” 孙秀说道:“在华亭老家时,那租给我房子的老乡祝媒婆说过,在我大明帝国建立之前,张士诚在江南之地称帝,国号大周,后来太【祖爷打败了张士诚,成为江南的新主,在金陵城建立都城,开国元勋徐达俘虏了张士诚的兄弟,软禁在此,这兄弟跳井殉了大周国,所以那个地方叫做遗贵井了。” 哈哈!沈义然摇头道:“这是是市井小民以讹传讹而已,张士诚的三个兄弟要么战死要么投降了,没有人投井的。其实这遗贵井来历很简单,只因在前朝的时候,那里和我家乌衣巷一样,都是荒坡野地,传说那里有一口枯井,枯井住着一窝狐狸精,时常化作女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