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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脸,眉毛很

    长,眼睛大大的,很好看的。每年她的忌日,我都会去她画像前烧香磕头。”

    冰糖心道:难怪表小姐一眼就看中了我,原来我长的有些像她的母亲。

    “我和哥哥不熟悉,但是祖母说,其实我在两岁前,父亲没有续娶时,哥哥和我都是住在一起的,经常陪我玩。父亲娶了朱氏,把哥哥接到京城,我们兄妹两个才分开,我那时还小,都不记得了,父亲在京城做官,金陵又远,就一直没回金陵,所以从记事起,我都没见过父亲和哥哥,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去年三叔送我去了京城,我第一次见到父亲和哥哥,嗯,没有我想象中的英俊,没有我想象中的喜欢我,我——我也不甚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和朱氏继母一样,整天说我淘气、说我不听话、说我上串下跳没个女孩儿样。我有时候宁可进宫和淑妃娘娘、大公主说话,也不想回去听他们和继母叨唠个没完。”

    “到了今年五月初一,母亲的生辰,我和哥哥一起对着母亲的牌位上香磕头,摆祭品,那个猪头很重,盘子旁边的油渍没洗干净,我没拿稳,盘子摔在地上,猪头也脏了,哥哥很生气,他说——他说我就是扫把星,母亲就是因为我难产去的,要是没有我,母亲还能活着陪他。”

    冰糖心中一颤,安慰的拍拍沈今竹的背,说道:“在气头上话,你可别当真了,表少爷就你这么个亲妹子,他肯定喜欢你的。”

    沈今竹摇摇头:“他一定恨我很久了,所以才说出那种话吧,父亲当场教训他,说他胡说八道,要他向我道歉。他也生气了,跑出去一夜未归,家里派了好些人出去找都没找到,后来还是于大人府上派人来说,哥哥在他家,和于少爷住在一起,父亲才放心。”

    “连亲哥哥都嫌弃,我在家里还有什么意思,恰好三叔做生意路过京城,我就想法子跟着他回金陵了。”

    “冰糖?”

    “嗯。”

    “无论祖母和姑姑怎么问我为什么回金陵,我都没说,现在就你知道这事,可别对别人说啊,祖母最讨厌谁说我克母了,要是知道哥哥的言行,会不喜欢哥哥的,说不定会骂他呢。毕竟祖母经常说,小时候哥哥对我很好,什么都让着我。现在,就当我们扯平了吧,以后他要是再胡说,哼,我就不客气了。”

    “冰糖?冰糖?”

    呼呼,遇到要保密的事情,冰糖赶紧装睡,用鼾声回应,在园子里生存,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今竹心道,睡着了没听到最好,今儿被吴敏触动了心头,有些话不吐不快,现在全说出来,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畅快。以前她年纪小,沈老太太说魂儿还没长全,又在中元节这种特殊时期,怕撞着不干净的东西,就一直没让她去母亲坟地里去,只是在家里祠堂上对着画像和牌位磕头,现在八岁了,沈佩兰说到了中元节那天,会要表哥徐柏送她去家族坟地拜祭,想想离七月十五,也只有四天了。

    难道真如姑姑所言,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一切都那么真实——无脸的鬼魅,掐在脖子上那种恐怖的窒息感,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记起来。

    想到这里,沈今竹又往冰糖的怀里拱了拱,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渐的居然也睡着了,做一些光怪离奇的梦,梦见画像上的娘摇着摇篮,幸福的看着里头的婴儿笑,一对梨涡那么甜美,摇篮里的婴儿突然长成哥哥的模样,说她是个扫把星,把母亲弄没了,她争辩着说不是我,不是我,可话到了喉咙,总是说不出来,她懊恼的想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就回金陵找祖母去,她跑到海边,一艘船弯在那里,她对艄公说,我要去金陵,在秦淮河朱雀桥边下,那艄公转过身,却是没有脸!

    啊!

    “小姐,小姐,快醒醒,是不是又梦魇住了?”

    沈今竹被冰糖摇醒,此时天已经亮了,外头还下着雨,屋子不甚明亮,福嬷嬷和金钗也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做了什么怪梦?不怕的,我们都在这里呢。”

    这一次梦醒,梦境却几乎全忘记了,就是一晚没睡好,头晕脑胀的,沈今竹靠在冰糖的怀里坐着,愣愣的看着从窗户透出的光亮。

    冰糖猜测道:“小姐可是要去窗边罗汉床上坐着?”

    沈今竹点点头,金钗看着她萎靡不振的样子,伸手欲抱着她过去,沈今竹避过了,自己下了床,光着脚丫跑到罗汉床上,打开了窗户,一股清凉的湿润气息扑鼻而来,沈今竹深吸了几口气,还将小手伸出去接雨水,雨水一滴滴的凉飕飕的砸在手心,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或许真是梦吧,我沈今竹上不畏天险,为了逃出京城,敢在海船最底层的货仓里单独住三天,下不畏小人,敢反抗继母拿三从四德列女传捆绑我,如何能畏一梦耳?即使真有鬼呢,也不怕的,谁说鬼就一定能打败人?那些捉鬼的和尚道士岂不是没了饭碗?去庙里求一道符护身,再去向徐柏表哥要一把匕首藏在枕头底下,再敢出来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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