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说道:“我皮糙肉粗,捶打不怕,就怕母亲生气扣了月钱,出去连烧饼都买不起。” 太夫人笑道:“你莫哄我,你娘不会连烧饼钱都扣,让你饿着。就是怕你出去胡混吃酒闹事。” 徐柏站起来作揖道:“祖母慧眼如炬,孙儿不敢出去胡闹的。” 此时沈佩兰恰好进了凉棚,插话道:“柏儿又在胡闹些什么?” 徐柏对着太夫人和李贤君挤眉弄眼,李贤君替他遮掩道:“七表哥说今儿都在温书,没胡闹。” 沈佩兰笑道:“贤君呐,你七表哥惯会哄人,他能去温书,那今夜恐怕要七月飞雪了。” 徐柏吐了吐舌头,诸人见了礼,沈佩兰和太夫人说了秦氏中午吃了些什么,身子如何,太夫人只是听,没问其他,只是说若需人参等补品,只管来南山院来拿,然后宣布摆饭。 一共摆了两桌,大桌上坐着太夫人、沈佩兰等人。小桌上是素席,峨嵋一个人吃饭,太夫人留了峨嵋和了凡师太在南山院住下,了凡师太过午不食,因此晚上的素席只有峨嵋一人。 寂然饭毕,漱了口,端上香茗果品,就坐在凉棚里闲话,沈佩兰亲手给太夫人剥荔枝,徐柏依旧坐着说些趣话逗太夫人开心。 沈今竹没碰茶水,吃着樱桃,和峨嵋、李贤君说话。李贤君和峨嵋也很熟悉,笑问道:“平日你是极能吃,没有三碗饭是不放下筷子的,今晚是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沈今竹暗道:峨嵋在我那里吃了一盘子桂花糕,这会子还能吃下晚饭就不错了。 峨嵋眼角余光偷偷看着沈今竹,心虚道:“或许是天热,胃口不好。” “你难得有胃口不好的时候。”李贤君道,命丫鬟端消食的汤药给峨嵋,又问沈今竹喜欢吃什么。 沈今竹说道:“我什么都爱吃几口,不挑的,荤素不忌,酸甜苦辣咸只要做的对味,没有不吃的。” 李贤君笑道:“方才问七表哥,他也这么说呢,你真是好口福,什么都可以吃,我就不能吃酸辣的,一入口嗓子就疼痒,其实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味。” 沈今竹同情说道:“哎呀,贤君表姐岂不是好多东西都不能碰了?糖醋排骨、酸辣汤、芙蓉肉啧啧,真是可惜。” 吃的话题是聊不完的,三个人言谈正欢,太夫人朝着沈今竹招手道:“以后在这里常住了,伺候的人不能少,我这里有几个不成器的丫鬟,你看看喜欢那个,领了去。” 二姑姑果然猜的没错,太夫人真要送她丫鬟,沈今竹瞪大眼睛,盯着楚嬷嬷领来的五个约十七八岁的丫鬟,去挑沈佩兰说的那个最漂亮的。 沈佩兰果然很了解侄女的心意,沈今竹立刻将一个皮肤雪白、身材高挑丰满、圆脸浓眉、鼻子挺翘、嘴角还有两个酒窝的丫鬟牵出来,“就这个姐姐吧。” 楚嬷嬷笑道:“你倒是挺会挑的,冰糖从七岁起就伺候太夫人呢,最聪明伶俐了。” 冰糖机灵,立刻给沈今竹磕头认主,沈佩兰替侄女送了见面礼。太夫人笑问:“你怎么一眼就看中冰糖了呢?” 沈今竹实话实说:“这个姐姐长的好看,笑的也甜,真配冰糖这个名字。” 实这五个丫鬟,有三个相貌都比冰糖好,只是沈今竹的审美和大人们不太一样,其中一个身如杨柳,眉目如画,气质风流婉转的漂亮丫鬟抽了抽嘴角:什么眼神啊! 此时天快擦黑,沈佩兰等人告辞太夫人,冰糖也叩别旧主,一一辞别南山院诸位姐妹,明日一早就去服侍沈今竹。徐柏偷偷对沈佩兰说道:“娘,表妹要了冰糖,恐怕有人会失望啰。您何必趟了这趟浑水,给自己惹麻烦,为了一个丫头与人结怨,这不是您一贯为人呐。” 沈佩兰悄声道:“我也受人之托,还人情罢了,这丫头是今竹自己选的,那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你真以为楚嬷嬷什么都不知道?她把冰糖放在这五个丫头中间,应该也是不想便宜了那人。” 这时,沈今竹和李贤君说了会子话回来了,徐柏立刻恢复了油嘴滑舌的嘴脸,问道:“表妹,今日鱼丸和甲鱼吃的可好?我亲手捉的呢。” 此时已经出了院子,周围都是自己人,沈今竹也不装淑女了,小猫似的往徐柏耳朵上来了一爪子,“你这狐狸!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吃鱼丸,你叫厨房做蒸鱼丸、烩鱼丸、炸鱼丸,屯鱼丸,你居心何在?” 狐狸是沈今竹给徐柏取的外号,当然,也就沈今竹敢叫这个外号,是因徐柏狡猾、总是想方设法捉弄她,又长着一张神似沈佩兰的瓜子脸,白净面皮,一双狡黠的眼睛,徐柏爱笑,他不笑时,那张脸也是笑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