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池雪焰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侧眸看他:“我们算不算是同伙?” 只有彼此知晓秘密,合谋欺骗至亲之人的同伙。 贺桥想,比起伴侣,这似乎是一个更加恰当的形容词。 不等他回应,池雪焰又问:“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男人?” 贺桥轻轻点头。 “那你会比我辛苦一点。”池雪焰看上去在认真替他着想,“都结婚了,在外人面前的肢体接触总是难免的。” 贺桥说:“我会配合。” “真的吗?”池雪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意有所指道,“我爸妈这会儿肯定在窗户背后偷偷看我们。” 贺桥心领神会:“要牵手吗?” 池雪焰看着他主动伸出的手,忍不住笑了,揶揄道:“这是握手。” 他碰了碰贺桥的手臂,示意放下,然后向前方走去:“走,散步去。” 贺桥与他并肩走过草地。 脚下青草柔软绵延,在某个平常的瞬间,垂在身侧的掌心涌来一阵热烈的温暖。 池雪焰弯起眼眸看他,像是找到一样好玩的事:“忍耐一下,就当是同伙间的友谊。” 贺桥的脚步微顿,很快又恢复自然。 他触到一种仿佛能令人获得片刻喘息的温度。 于是他悄然卸去掌心紧绷的力道,主动寻觅着指间错落的空隙,直到与身边人十指相扣。 从背后望过来,这显然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斜长的暗色倒影在路面上依偎交织。 池雪焰挑了挑眉:“学得蛮快嘛。” “我该怎么叫你?”昏黄路灯映照下的贺桥神色如常,同他牵手前行,声线温柔,“小池?” 第七章 散完步,回到家门外,池雪焰目送贺桥驱车离开,伫立在路边懒洋洋地同他挥手道别。 等轿车马达声彻底远去,做足了表面功夫,他才回身往家里走。 房子里弥漫着浓郁的玫瑰香味,玲姨下班前将它们搬到了阳台,说等风干了可以做成香包,不要浪费这么多鲜花。 池雪焰一进屋,就看到特意留在客厅等他的母亲。 韩真真正倚在沙发上敷面膜,语气八卦地问他:“戒指好不好看?” 其实他还没打开过那个丝绒盒子,只能模棱两可道:“还行,暂时戴一下,以后再换。” 韩真真哦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们俩走在一起,看着还挺般配的。” 池雪焰太了解她,失笑道:“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韩真真小声道,“贺桥看起来是个好孩子,但万一相处起来不好,你就收拾他,我和你爸也跟你一起收拾他。” 她说得很快,似乎是不想让儿子觉得厌烦,又转而问道:“领证这么仓促,那婚礼还要不要?你想办吗?” “想。”池雪焰耐心地回答她,“我们还没想好要什么风格,你喜欢哪种?” 以两边的家庭背景,婚事自然不会无声无息地进行。 “我要好好想想,现在新花样太多了。”韩真真总算高兴了一点,嘀咕着,“对了,我得去找人算个好日子。” 看出母亲轻松神情背后的担忧与不舍,池雪焰难得没有反对她的迷信举动。 他去厨房热了牛奶,放到韩真真面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