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还是对徐家不耐敷衍了?他这些心思在心里急转了转,最终还是坚定觉得宫留善不可能中途放手,但如今这场景他也知道指望宫留善帮忙是不可能了,略说了几句客气话便拉着眼珠子黏在琬茵身上不放的徐轻言离开。 宫留善将他们送到门口,突然长叹了口气,扶额坐在太师椅上不言语。 他本以为徐家人对他是忠心耿耿的,这辈子深交了才发现他们竟是这幅嘴脸,跟上辈子忠心恭敬完全是两张面孔,徐家所有人——甚至包括徐凝儿在内,都变得贪得无厌,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这世上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忠心为他的人? 他抬手揉着额头,猛然间又想到了杜薇,她上辈子就那么安静的跟在自己身后,从没见她求过什么,他荣华的时候不曾巴结他,他落魄的时候也不曾弃了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在他身后,帮他铲除脚下的每一个阻碍。这辈子没了她,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如今想到她,再回想徐家人的作为,两相对比之下,让他心里莫名地苦涩起来。 宫留善今日命人送礼,本就是存了挑拨二人关系,让两人更加离心的心思,再加上他送去的那张信笺,杜薇那里就更添一重罪过。依着他对宫留玉的了解,他看了必会动火,若是再罚了她,他到时候再出面安抚,杜薇能不记下他的好? 他想着自己的筹谋,眼底微微露出笑意来,抬手扶着博古架上的一樽美人像。只要她还能回到自己身边,那就万事足了。 ...... 宫留玉的脸色却是不好看,不过跟宫留善想的大发雷霆还差了老远,他两指夹着信笺,就见上面只写了‘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这十四个字,倾慕之意表露无意。 他冷笑一声正要把纸条扔掉,就见杜薇身子动了动,半眯着眼睛醒转过来,脸颊上还有明显的红色印子,他火气莫名地就降下了一半,低头问道:“你醒了?”说着就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见不似昨晚那么烫了,这才放下心来。 杜薇听到身边有个男人的声音,身子一僵,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儿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幸好他的床够大,躺六七个人都绰绰有余,这才避了两人挨在一处更加尴尬。 宫留玉见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刚压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抖着信笺给她看:“你瞧瞧,你倒是有人缘,人家都把含钦带慕的信笺送到家门来了。” 杜薇侧头看了一眼,把信笺退回去,尴尬道:“奴婢看不懂这个。”她迟疑了一下,问道:“这是六殿下送来的?” 宫留玉斜睨了她一眼:“方才你都听见了?” 其实倒不是她听见了,只不过认出了宫留善的字迹罢了,不过这情况,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转头问道:“殿下,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宫留玉见她真的不懂的样子,便把信笺折起来扔到一旁,随口道:“就是说你长得丑,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杜薇“......”她只是不通诗词,并不是不识字。不过想归想,她面上还是‘恩’了一声,也不再追问了。 宫留玉见她小意,心里稍稍适意了些,靠在床上问道:“那他送你的礼...你打算怎么办?” 杜薇垂头道:“都听您的。” 宫留玉‘唔’了声:“那就拿去扔了。”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薇:“只是你舍得吗?” 杜薇挺直了背道:“无功不受禄,白拿人东西等于白送出一个人情,这点子事儿奴婢还是知晓的。”她抬头觑着宫留玉的神色,小心道:“那赴宴那事儿...奴婢便不去了?” 宫留玉道:“去,你自然要去,他本来就存了挑拨离间的心思,你再不去,那不是让他瞧笑话吗?”他调笑着一字一句地道:“他越是想离间,咱们越要情比金坚才是啊。”他微顿了顿,见杜薇面色开始不自然,才转了话道:“现在你睡足了,身子也见好了,是不是该说说和李家的渊源了?” ☆、第69章 两人在床上对坐说话,这场景着实够怪异的,杜薇不自在地动了动,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当年大将蓝炔谋反一案您可还记得?” 宫留玉轻轻颔首,当年蓝炔谋反,带着虎符和三万的死忠部下投靠了反王宫宁,蓝炔号称国朝第一名将,年轻时更是和宫重并肩打下的江山,交情甚笃,所以知道他叛变后恨意也格外的深,将蓝家上下杀了个片甲不留,朝上小半的官员卷入这场风波,当时锦衣卫的昭狱都快住不下人了。 杜薇抬手把枕头拍的松了些,人懒懒的靠在上面,神情有些怅惘:“您是个最灵慧不过的人,应该知道当年蓝炔谋反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马皇后一死,皇上变得暴怒多疑,他为着些莫须有的罪名,连着杀了好几位国朝重臣,很快又瞄上了战功赫赫的蓝炔,而相反的是皇上的亲弟宫宁却温雅谦和深得人心,蓝炔大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