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兰脸色一白,想想徐凊儿,若是让顺妃亲自搜宫拷问,她还有活路?她一抬头正要开口求饶,就见宫重已是蕴了满面的雷霆风霜,阴沉着脸道:“那就依着你的意思办吧。” 陈芷兰的心里透凉,绝望地抬眼看着宫重,却见他看也不看自己,只是转向顺妃道:“你如今兼着督查六宫之职,这事儿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吧。”他转头看着瘫在地上的陈芷兰一眼,很快又嫌恶地扫了过去,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厌弃,声音冰冷缓慢:“陈美人内帏不修,行止不检,就先软禁在琼花院里,等查清楚了再行发落。” 琼花院自当初宠冠一时的琼嫔死了之后,常传出闹鬼的传闻,自那之后就再无人敢住了,渐渐地那院子也凋敝了下来,虽没人明着说,但已是阖宫上下公认了的冷宫。 顺妃面色得意,福身应了声是,眼角瞥了眼还想挣扎的陈芷兰一眼,一个眼风过去,几个力大的内侍便捂嘴的捂嘴,拽胳膊的拽胳膊,三两下就被人拖下了殿去。 交泰殿内此时一片寂静,人虽是带下去了,但这气氛却一片尴尬紧张,大过节的,当着群臣的面,后宫的宫嫔查出来背夫偷人,不光皇上面上无光,众臣也跟着难堪。 到底是皇上的家事,这时候能劝劝的也只有几位皇子了,底下做的一干人满怀希冀地看着首座的几位殿下,宫留玉轻笑了声,看了稳坐不动地宫留善一眼,缓缓站起身,已是换上一脸的拳拳恳切,他对着宫重行了个礼,温言道:“今日祭天摆宴多番劳累,父皇事必躬亲虽是好的,但到底身上系着天下万民,也得多为自己身子考虑,您圣躬安健,咱们做儿子臣子的也能有着落,不如今儿个就请您暂先歇息片刻,让端贵妃娘娘暂代东席,等赐福分祭的时候您再来住持中馈。” 一旁的端贵妃也见机极快地道:“是啊皇上,殿下他们几个年轻人过宴,必是嫌我们这些人烦扰的,您在这里他们也无端拘束了不是?不如您先歇歇,让他们趁着过节,好好地聚一聚。”说完就掩着嘴,半嗔半笑,神态自然,好似刚才哪番尴尬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宫重面色微微和缓,温和地看了眼宫留玉,又对着端贵妃说了几句,交代了几句身体不适地托词,抬步转身去了。 端贵妃笑了笑,一脸温如春风地道:“本宫一向是不爱揽事的,左右不是正宴,你们好好乐呵乐呵吧。” 众人都躬身应是,杜薇忍不住看了眼端贵妃,瞧着她和宫留玉一唱一和,两人真都不是省油的灯。 宫留善这时候站起了身,抬手拍了拍,一个侍从双手捧着锦盒上来,他命人打开锦盒,璎珞宝光立刻从八彩锦盒里流泄了出来,他微微笑道:“空饮酒无趣得紧,不如咱们来拈阄射覆助兴,我这个做兄长的抢先添些彩头。” 射覆,射者,猜度也;覆者,遮盖隐藏也,射覆的玩法主要是制谜猜谜和用盆盂碗等把某物件事先隐藏遮盖起来,用相连字句隐寓事物,令人猜度,若射者猜不出或猜错以及覆者误判射者的猜度时,都要罚酒。 杜薇记得前世也有这么一段,只是不同的是,她前世是跟在宫留善的身后,这次却站在了宫留玉的后面。她记得宫留善上次拿出的是个玛瑙镇纸,今日掏出的却是一樽用黄金和极品火玉雕成的美人像,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吩咐人把盖子盖上,对着宫留玉笑道:“这尊美人像是我偶然从西域商人那里得来的,一直未曾见人,倒也算值得一博。我有个爱物在九弟那里,一直求而不得,便拿了它做彩头,就不知道九弟敢不敢赌一把了。” 众人或多或少都听过两人争美人的事儿,此时见宫留善又再次邀战,立刻都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瞠着两眼直直地看着。 其余几个皇子见宫留善牵头,知道重头戏不在自己这里,便只掏出了几个身上的几个小物件凑趣。 宫留玉两手搭在膝襕上,坐的稳如泰山,见众人都看来,这才不慌不忙地笑道:“皇兄说的是那樽南海观音像吗?既然皇兄有兴致,那我自当奉陪。” 宫留善见他装傻,淡淡一笑道:“我想要的,等比过之后再告诉九弟吧,只是到时候九弟可别舍不得啊。”他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倒好似成竹在胸了一般。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