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且她最近正在长高,饭量比平时大了许多,每日吃完了就犯懒,堪称吃得多干得少的典范人物,偷懒偷的连几个管事都咋舌,偏宫留玉无甚说道,也乐意惯着她,杜薇本来还存着几分试探的心思,见他没有半分说自己的意思,便真的懒了下来,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多动。 今日她连着用了两碗鸭子肉粥,一头栽在黑漆云母石的架子床上,睡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耳边隐约有人的轻笑声:“怪不得陈宁跟我抱怨你整日躲懒,我走了这才几刻,你就睡下了?” 杜薇觉察到身边有人,心里一警,身子却跟不上,就感觉身上一凉,云缎的被子被人一把掀了起来,她这才彻底清醒,一咕噜起身,连忙用被子遮住脚,对着床边人皱眉道:“殿下!” 她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身上穿得是白绸的寝衣,连忙又把被子拉到下巴下,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宫留玉,吐了口气道:“您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宫留玉没说话,目光在她裹在被子下的双足处流转了一圈,才道:“你是天足?” 女人的脚可是不能随便给别的男人看的,她一听这话就知道给宫留玉看全了,压着恼火‘恩’了一声,不过想到还是因为她偷懒才给人瞧见了,那火气就消了一半,反而有点心虚起来。 宫留玉提了曳撒坐在她床边,扬眉奇道:“怪了,我以为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会给女儿缠脚,杜家好歹算是书香门第,怎么不给你缠呢?” 杜薇见他坐的近,忍不住抱着被子往里缩了缩,这才道:“杜家正经的几个女儿,不管嫡的庶的,都缠了脚,就为了以后许个好人家,奴婢又不是正经的杜家女儿,他不给奴婢缠脚有甚稀奇的?” 要是正经当女儿待,怎么可能把人卖了,宫留玉想了想,也嘲弄一笑:“这也是个没人伦的,不是亲生的便能随意慢待了吗?”他又低头看着她双足在被子包裹下隐约露出纤美的轮廓:“不缠足也没什么,比缠了足的瞧着顺眼多了,有的人缠了足就跟个驴蹄子似的,哪里有看头?” 这话的意思是没缠足的便很有看头?杜薇干脆盘膝把脚蜷起来,拉着被子道:“您今日下朝倒早?对奴婢有甚吩咐?” 宫留玉含了缕笑,越发靠她近了些:“我早回来你不高兴吗?” 杜薇正要随口来两句糊弄过去,就见他猛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站起身理了理襟口道:“皇上昨儿个夜里病了,今日不上早朝。” 语音淡淡的,倒好似那不是他父亲。 杜薇隐约听过他的传闻,似乎他小时候那位天子对他不甚看重,他母妃出身又不高,也由得众人欺辱他。她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问道:“那您不去宫里问问,请个安?再表个孝心。” 宫留玉斜了她一眼:“你小心眼倒是不少。”他坐到当中那把圆凳上:“早就请过了的,不过我不爱和其他人撞上,这才早早地退了出来。” 杜薇哦了声:“那您可要用些吃食?” 宫留玉点点头:“清淡些即可。”说完看杜薇还赖在床上不动,皱眉道:“你平日躲懒也就罢了,怎么主子人在跟前竟还敢赖床?” 杜薇尴尬道:“奴婢...换衣服,请您先出去。” 宫留玉想到刚才掀开被子那一瞬看到的隐约光景,咳了声甩袖道:“你手脚快点。”一转身便踏出了房门,还不忘顺手帮她带上门。 杜薇先急忙穿上袜子,才开始穿衣服,然后缓了气进到宫留玉房里伺候。 他人却不在卧房,在一旁的书房里,在一张紫檀木雕花方桌后面提着笔,换了身宝蓝底菖菖蒲纹杭绸直裰,姿态雍容华美。他一见杜薇便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当的,衣裳是我自己换的,笔墨是我自己准备的,你都做了什么?”他语气里并无多少恚怒,倒好似有些无奈。 杜薇自知理亏,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墨砚伺候,宫留玉却伸手拦住了她,偏了偏头道:“先给我把头冠卸了,这劳什子勒的我头皮疼。” 杜薇这才看见他的头冠还是先前那个累金嵌玉的,点了点头正要伸手,就听游廊外有人高声报道:“殿下,嘉柔公主到了!” 杜薇停了手,宫留玉皱着眉毛,眼底似乎有些不耐,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微微笑了笑,对着杜薇点点头,她会意,走到屋外对着来传话的那人道:“殿下说了,让你引公主进来。” 那人应了声是,躬身退了。 宫留玉对着进门的杜薇讽刺地一笑:“你瞧瞧我这个姑姑,我十一二岁之前只怕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侄子,到往后却热络起来,每年年节都不忘给我这个小辈送礼,还有事没事的要跟我叙叙‘姑侄之情’。” 杜薇摇头道:“趋炎附势也是人之常情,您如今身份显赫,什么人都不敢小觑,自然也有人上赶着巴结。有事的求您帮忙,没事的为了防着以后有事,也要对您好生笼络着,您不必太过介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