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笑了笑:“娘亲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种氏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说得轻巧,真要过继了,家里那么多孙儿,怕是要兄弟相残,我可看不得,所以,你早早立后生子,别想当娘的我烦心!” 赵士程调侃道:“娘亲严重了,多几个侄儿,也好选贤立能嘛。” “胡扯!”种氏斥责道,“选年长,选嫡子,都得有个章程,才能令人信服,若是说选贤能,那有几个会承认自己比别人蠢?又怎么可能不争?” 赵士程坐到母亲身边,给母亲按额头:“娘你别急,儿子我心里有数,这样,我今年二十三,等到二十五,我要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便听你安排,如何?” 种氏本想说你又来拖延,但话到嘴边,还是算了:“行,随你,反正我老了,儿子不听话,也无可奈何。” 赵士程立刻道:“果然是娘亲最懂孩儿,对了,怎么没见爹爹?” “他和你长兄钓鱼去了,”种氏看了一眼儿子,“士从总觉得你迟早要算计着家里人,准备多活一日是一日。” 赵士程皱眉道:“他们怎么能如此恶毒揣测我这血亲,真是,以前的事过去那么久了,还记仇,再说,我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么。” 种氏听不下去了,给儿子倒了一碗粥,堵住他的嘴。 赵士程一边喝着粥,一边思考着,娘亲倒是提醒他了,先前他准备在海外开拓,如今已经收集了不少南洋的资料人力,有了些基础,可先物色一两个宗亲,等回头这仗打完,在国库里凑些钱,便将他们分封海外试试。 母亲的那两个嫡亲儿子肯定是不能动的,可以先放放风声,如果有主动去的,便再好不过了。 种氏看他眼中若有所思的样子,暗自咬牙。 就是这个表情,臭虎头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事了。 …… 在确定了接下来朝廷重点是防备消灭西北的金军后,整个朝廷便开始运转起来。 关中的粮草开始大量供应边境,而河北一带大量的军械和粮草也顺着黄河,在拖船的引领下,大范围地涌向关中。 如今拖船已是各地大户们继土地之后的另外一件传家宝,因为这东西,整个大宋的运力提高了不知多少倍。 一些小地方甚至会主动疏浚河道,方便拖船进入,各州府都在申请兴修水利,有好些想挖运河的,只是被朝廷否决了。 九月,一艘拖船逆着河水,带着长长的船队,靠近黄河的三门峡。 位于黄河中下游的三门峡,是三根屹立在急流中的巨柱,汹涌的黄河水冲击石柱,形成无数暗涌,每年不知吞噬多少河船。 朝廷为此修了在旁边修了一条不到三十里的运河,绕过三门峡,这里便成了一条黄金水道,当然,过这个河口是要收一些过河费——不愿意给的,可以去走三门峡水道。 韩世忠和他的部下正在经过这条水道,在先前大战中,他表现不佳,被削了官职,朝廷让他去西北守疆,同时,也要押运一批北方的粮草去关中的京兆府。 拖船低鸣几声,火焰熄灭,借着余劲,行驶进了河道上的一处码头。 “这是做什么?”想着早些回老家的韩世忠正坐在船头,光着膀子,啃着瓜,见船停下,便问左右。 “那是检修。”他的妻子白氏在一边回答道,“这些年拖船的数量上涨得极快,但管理拖船的神霄院的士子却远做不到每船一位,后来,官家便允许神霄院的学子们在重要河口边开设一处船坞,修理来回河道上出问题的拖船。” 而有了这些小的修理点后,受损的拖船再也不必千里迢迢回到东京城维修,只要在沿河处寻找就近的船坞便好,虽然价格有些小贵,但相比回都城修理耗费的时间人力,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也因此,许多没有管理人的拖船不再怕跑远路,但为了接下来的安全,大多还是会在中途检查一番。 韩世忠笑道:“听说娘子手下已经有三艘拖船了,为夫将来若被贬官吃不上饭,便要靠娘子将养了。” 白氏坐在一边:“那不是我的,是慈恩所治下北方馆的,如今也已经被我送给了李娃,你便别想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