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却没有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成了不同的宅院,好在并不禁止他们相互走动,让他们心下稍安。 就这样住了几日,胡铨每是都在仆人的陪同下,游览升龙府。 这里是大宋与南越国的贸易中心,这里用犀角、金、银、沉香、珍珠、象牙换取大 宋的各种物资,但因为大宋的货物太多太贵,所以,南越国交换最多的,还是稻米。 胡铨没看到大宋的船,听说是因为如今大宋海船都去了南洋三佛齐那边,但他觉得更大可能是大宋的货船在另外的地方停靠。 …… 胡铨很快又见到了那位李元河。 但这一次,对方不再如先前那么温和礼貌。 而是带他看去了一处牢房。 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年被捆在木架上,身上的伤口在炎热的天气里发出浓烈腐臭,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胡铨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那是在廉州筑工坊时,这个少年是本地俚人,被他选出来当向导,带着他走过大大小小的山川谷地。他只有十五岁,原本是主家的佃户,很好学,很努力,胡铨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就教了他如何看管高炉,提拔他当了工坊的一个小坊主。 那时,他家里人特别地开心,专门为他庆祝,还请自己参加,给他独享一块看着不太可的腊肉。 他准备离开时,还与他约定,有机会,就带他去京城看看。 如今,这个两天前还开开心心,给他准备行囊的孩子,却快死了。 李元河在他身后淡定道:“阁下是聪明人,何必为了一时意气,永无归乡之日呢?” 他们这次也掳来了廉州的工匠,但因为这些士子一脸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儒家士子,让他们耽误了不少时间,终于在廉州匠人口中确定自己没有弄错。 他并不想对这些士子太过无礼,因为他们可能是南越国唯一获得大宋工坊的机会——不可能再抓到这样的人物了。 但若是这些人不识抬举,他们便要给些颜色看看了。 “这些匠人,虽然有些人不愿意开口指认,但并非所有人都是硬骨头。”李元河温和道,“这个人,因为一直不愿意说,便伤得重了些,他如此维护,也不知道是与谁有亲。” 胡铨沉默了一瞬,轻声道:“你赢了,放了他,我可以帮你说服我那些同窗。” 李元河没想到如此容易,不由微笑道:“当真?” “不然呢?”胡铨平静道,“若我们执意不允,最好的结局,也是被你们囚禁至死,我还年轻,不愿意将一世虚掷,这只是识实务罢了。” 李元河抚掌笑道:“我最喜欢与聪明人说话,那便恭候佳音了。” “别废话,把牢房打开!”胡铨冷声道。 李元河示意左右,立刻便有人将牢门打开,胡铨焦急地将怀里一枚锦囊打开,从中捏开一个蜡丸,将一枚褐色的药丸塞进少年嘴里。 “回春丹?”李元河一惊,又有些可惜,这么好的药材,居然给了一个快死的人。 但是也好,他越是紧张,说明越看重这个人,有了这个软肋,他便更容易拿捏他了。 …… 将少年伤口包扎好,细心安置后,胡铨领了李元河的任务,去见了自家同窗,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讲述了一番。 “这……邦衡兄,”一位同窗唤他表字,有些迟疑道,“其实,我也被他私下招揽过,只是还没同意。” 这话一出,周围其它同窗纷纷开口。 “我也是……” “我也是……” “我怎么没有,这家伙看不起我吗?” “好了好了,难道咱们真的要同意么?”有人问。 “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胡铨冷笑道,“他让我等吃这等大亏就罢了,还欺负了我的人,就算他现在赶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众同窗琢磨出一点味来,有人试探道:“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