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保护他们在海外的权力,让他们积蓄足够的力量。 只要他把如今国家的局面保持下去,过不了二十年,便会有一波人口暴涨,带来土地兼并和王朝周期率——人口的增长速度必然是会超过土地增长速度的。 他没有兴趣用战乱来控制人口,当然就要想着新的出路。 而汉人的移民无疑就是往蒙古去走西口、往东北去闯关东、下南洋。 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能在人口上涨期间及时疏导、引流,工业人口一时半会是容纳不下那么多人……工业和农业在初期是相互依存的,没有足够的土地扩张,贫民是消化不了太过巨大的工业产值,而一旦人工太过廉价到低于机器,反而会影响工业的发展。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很多棋子在十年前就已经落下,到现在能尽情收割罢了。 虽然南洋这盘棋可能要布局上十多年,但没关系,他不缺时间,更不缺耐心。 只要在南洋有了州治,有了驻军,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宗室分封下去。 若他在没有任何根基的情况下,直接把他们放到南洋去,那就不是分封了,那是借刀杀人。 也只有在周围有宗室的情况下,驻军的耗费才能持续,否则这样的驻军花钱太多,很容易被朝臣反对而停掉。 他做事,一向是很周全。 啊,对了,五哥那么可怜,今天见他,他也没怪我的意思,反而说理解我,佩服我治理江山的能力,说我是天命所归。 这样的好哥哥,我就不派他出去了。 回头看看他家的崽儿们哪个更有才华,好好培养培养。 …… 冼辰良出了宫廷时,感觉背后的衣衫已经湿透了,他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官家每次召见他都十分平和,从不动怒,甚至连重一点的话都不会说,可只要站在陛下身边,他就已经感觉到对方他几乎把他碾碎的压力。 那是一种对方能完全洞悉他所行所想,一切应对都在他所料之中的气度,冼辰良自问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在官家面前,却完全被压得难以喘息。 真是太难了,阿弟以后要是在官家心下做事,还得多练练胆量才是。 他回到自家在京城的住处,让人打水,准备洗漱一番。 他家虽在南方也是大户,但还是舍不得在京城中买房,只在泽园附近买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就这么个院子,就花了近九千贯,这京城的房价,在他眼中,那真是比海船还夸张。 但婢女前来回话,说是街头的水管断了,还在维修,要再过一个时辰才会送水。 “水管?”冼辰良有些好奇,他每次来京城都十分匆忙,只知道这些地方经常有新玩意,但却没见过,如今正好有闲暇,便随便洗了个脸,穿上半袖,让婢女带他去城中转转。 泽园的土路上铺着一层石子,夏天走上边,热气蒸腾。 洗家主的走在路上,周围是大大小小的铺子,从新出的玻璃器具,各种织品,米面粮油,还有食肆,十分热闹,但这些都太平常,引不起他的注意。 他注意的是街头的水管,那是大件陶瓷做的,埋在地下,其上有两个木阀口,能控制水大水小,有专人看着,街坊里有人提桶排队领水。 “这附近的街道,都有这些水管么?”冼辰良好奇地问。 “那倒没有,城中很多街坊有水井,可以随意取水,只是咱们这泽园周围井水不多,要是去井口打水,来回要走上一个时辰,所以官家便开恩,便修了这个水管,”婢女脆声答道,“这水每天只能打两桶,超过得要花钱买。” 但一户人家一天用两桶水就已经差不多了。 “那可真是德政,可冬天怎么办?”洗家主问道,“这水管要结冰吧?” “每年腊月和一月不送水的,说是会把管子撑坏,”婢女想了一下才答道,“那时好像要用水车送水,就得花钱买水了。” “原来如此。” 冼家主继续逛着这座城市,这里的街道很是整洁,而且每条街道上都有茅厕,婢女说每日的污水都是倒于此地。 原因是如今大宋的火药硝石,来源的大头就是硝田,是以朝廷便在各街都建了茅厕,且还附加了许多要求,民户若是随意乱倒污物,那是要被重罚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