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这里,山水知道如今府里有哪些人可能生了上火的病痛,又在其中几个里找了一个最好接近的——管库房的柴二赖的小孙子口舌溃烂,喉咙红肿,吃不下饭,柴二爷一家急着睡不着。 山水听完后,便提和厨娘提起,她倒是有一味奇药,是以前在市舶司买的,能治口舌之病,但此药极贵,如果那柴二家去市舶司买药,或许能治。 聊完之后,山水给小公子端了一碗汤饮子,款款回房了。 那些厨娘平时聚在一起无事,眼看有这么一个说法,便有好事者去柴二赖家提起此事,他家正在病急乱投医的状态,便立刻去找了山水,那速度之快,山水的一碗汤饮子都还没有端回房间。 山水表示这种药很难买,不愿意卖,但看柴二家人的恳求实在可怜,便同意了,还一起去看了那小孩子的服药效果。 那真的是立竿见影,只是含进去,那小孩便不再哭闹了,说那药吃了很凉,嗓子不痛了。 于是,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山水把那小瓶药卖了三贯钱,还得到了对方千恩万谢——基本上,先前她垫付的钱,就已经全赚了回来。 山水姑娘拿着沉甸甸的钱,有些迷茫。 这也太容易了些,原来,钱是那么好赚的么? 她回到公子的房间,有些忐忑地将那一袋钱放在公子面前:“我,就卖了这些钱。” 赵虎头打开钱袋,从里边数了一千五百钱,然后把剩下的袋子推到她面前:“来,山水,说好的,这些是你的。” 山水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 “你看,一点也不难吧?”赵虎头老气横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把这些卖完了,你就能买绢花了,山水,你是想买金钗的绢花,还是银钗的绢花啊?” 山水看着剩下的小瓷罐,又看着钱袋,迟疑了一下,最终是拿起钱袋,她捏的很紧,以至于指尖都发白了。 然后,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那个小孩。 她的语气很轻,却又那样坚定,她说:“我想要,金钗的绢花!” 当一个人愿意认真去做一件事时,她的潜力是惊人的。 在下定决心后,赵虎头没有再引导,但山水已经自然代入了进去,她那原木匣上了一层大漆,又给公子做的“西瓜霜”改了名字,叫“降鹤霜”以避免药方泄漏,再把这的名字找匠人雕刻在木匣上,连瓷瓶都被她举一反三地换成了金子打造的小盒。 然后,她又想办法将一瓶“降鹤霜”卖给了城中的一位员外郎,虽然她没有说来历,但对方就已经在她的沉默中脑补出这东西必然是皇家御用之物,所以,这次,她卖了五十贯。 赵虎头自然对她的积极大家赞赏,果然,自信是从成功来积累的。 分钱的时候,山水在那里一枚一枚的数了许久,数着数着,她突然抬头,用一种跃跃欲试的神情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市舶司啊?” “还有三天吧,”赵虎头随口回答,“爹爹在弄油印的事情,估计这几天就能弄到钱去淘珊瑚了。” “老爷也这么快就弄到钱了?”山水略带着一丝疑惑,疑惑中还夹杂着一点点不是很相信的神情。 没办法,在山水印象里,赵老爹除了沉迷珊瑚、饮酒享受,好像就没有其它的爱好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赵虎头吃着她递过来的甜瓜,随意道,“他叫来了本地书印的行首们,把方子发了下去,那几家都收了方子,变卖了一部分家财,凑了几千贯钱给他,还约定以后每年都给分成。” “这么容易的么?”山水有些受打击,她本来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才能的,但如今一比较,那位理不俗物的大老爷,好像更厉害一些。 “这可不容易,”赵虎头摇头叹息一声,“如果你也是当今皇帝三代内堂叔,四品密州观察使,大宗正卿的儿子,那就是想做什么生意,就能做什么生意。” 说到这,他嗤笑了一声:“说得不好听一点,那些书商行首们能得到一点技术,没有直接强取豪夺了他们产业,已经是的我那爹爹好说话了,他虽然喜欢珊瑚,但他来密州至少没有瞎折腾,隔壁登州有一个宗亲,圈占了数百顷土地,把应该缴纳的一万多贯田税都转移到当地平民头上,那才叫一个惨呢。”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