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鼋。”应则唯好似心情极好,唤出妖族祖灵的名字时,甚至还带着一丝笑,“你的背上背负妖国废墟,太过可惜了,铸酆都于其上,倒是十分合适。” 言下之意,便是只把妖族的祖灵当作一个物件看。 “大胆!!”须弥鼋勃然大怒,立时山呼海啸,宛如携十万大山之势,朝着应则唯的位置轰然撞去—— 这一撞,何止是妖兽之威,几乎是便是一方天地之威。 山川倾倒,河流逆行,咆哮的海潮随着须弥鼋这一撞,誓要将整个部洲永眠于海底。 就是这一撞,在离子洲的海岸寸许之近时,在唯一一个天人第五衰抬手轻点之间,和刚才一样,一切归于沉寂。 海浪凝滞,山川归位,河流静肃。 “你!” “人常言今人不如古人,幽居海底多年,岂不知世事有变?六尊在时,你尚有称雄之机;吾入五衰,汝只得逃命之败。”应则唯的手指徐徐滑动,须弥鼋惊骇间,竟见他巨大如大洲的身躯竟不受控制地徐徐翻转。 青何止出于蓝,是它短视了。 “天人第五衰……好一个天人第五衰!”经年怀抱的怨恨,没想到一朝翻覆。 如今已不是老骥的天下,年轻的强者在他们沉溺与往日的威严与荣光时,早已君临天下。 妖族不能接受,祖灵亦不能接受,可它就是事实。 “赐汝一次机会,臣服于吾之大业,做镇界之兽,或,做幽冥之鬼。” 须弥鼋自出生起便决不能翻身,一翻身,背后背负的一切都将毁灭于虚无……而这头须弥鼋,背后所负的,是妖族剩下的血脉。 它的声音瞬息苍老了许多:“本尊乃妖族祖灵,宁死不臣服外族,但,为保全妖国余脉,本尊可付出代价!狡赖的人族,直言吧。” 应则唯放下手,充满混沌之色的瞳仁溢出一丝癫狂之意。 “蔽宗的长辈们年事已高,小辈们不愿同道,着实让人头疼。你看这瀚海无边,挑一个你喜欢的部洲,只当个见面礼,其他的……都撞沉了吧。” “师尊?!”墨行徵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好似从未认识过应则唯,“在你眼里,人命从来都是这般轻的吗?” 须弥鼋已顺着应则唯指的方向开始回身转向寅洲,而应则唯垂首看着墨行徵,淡淡道:“行徵,你还对为师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也许你接下来,会更失望。” “我以前认识的师尊是假的吗?” “以前?”应则唯倒真是回忆了一下,道,“你只看到一叶,以为那便是整个世间,只能说明你的眼界太小……如果你愿放下那片叶子,你会发现,为师比你想得更可怖。” 墨行徵惨笑道:“那你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还有多少东西想给我看?” “放心……一切都会结束的,那之前,为师还想和你下完最后一盘棋。” 应则唯言罢,看着远去的须弥鼋,胸腔里两颗心安静地运转着。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走上正确的路。 唯一的迷茫就是,他自己的心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不配为人师。” 南颐的声音响起时,应则唯久违地感应到了心口一痛,接着赤帝妖心便迅速黯淡下来,直至覆上一层冰霜。 法术、灵力皆不可融解,这层冰霜是赤帝当年与这颗妖心结下的因果,献祭一个天人第四衰的祭品,便可以封印住赤帝妖心。 墨行徵猛然回头,便看见南颐无声站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