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笼罩在一片看不到边的灰色迷雾中,神识同样受到阻隔,只能探查到十丈方圆。 殷琊再临故地,心情有些激荡,被南颜足足套了三层佛言枷锁,才将阵法压制之力削弱不少,道:“封妖大阵与秽谷大致相同,海面上的封印呈环状,越向内环,被罚来戍守大阵的修士越厉害,海面之上只有修士,妖族都被镇封在海下。” “那海下是何种情况?” “海下则是一层一层的,越往深海,封印的妖族越是厉害,所有的王脉妖族都被镇封在深海第九重。”殷琊说着,割开手腕,往每人手上滴了一滴妖血,“化神期的修士都会被镇封在海上核心岛屿,负责杀除妄图冲出海面的高阶妖族。另外封妖大阵内的海水是重水,一旦跌入,除非及时找到岛屿爬上去,否则极难浮起。你们若跌入进去,多半会遇上徘徊在海面下的妖族,届时你们便凭妖血自称天狐族,便不会有妖族会为难。” 南颜走到脚下这片岛屿的海边,伸出一根手指接触海水,瞬间感到一丝极冷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甚至感到这片海水在把自己往下扯。 “二哥,这海水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弱水?掉进去浮不起来的那种?” 殷琊强调道:“我警告你别搞事情,尤其是掉到海下的天工千锁阵,千万别试图挣扎或开锁,等着我抓头妖鱼把你替出来。” “那又是什么。” 嵇炀道:“道生天是把诸门道统各取其长炼为重合大阵,天公千锁阵是偃甲一道的道统,据说被困住的修士会被瞬间切断灵力,如同凡人一样挂在锁阵上耗尽体力而亡。妖类还好,人族掉下去倒是痛快,直接会被淹死。”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南颜了,她立时从乾坤囊里拿出数颗避水珠发出去:“修道十年苦,一朝被淹死,那多丢人。” 众人准备停当,便朝内环的岛屿飞去,途中除浪花翻涌外,俱是一片死寂,偶尔有出现的小型岛礁,还能看到周围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破碎骸骨。 深入七八十里后,嵇炀忽然道:“你们看。” 南颜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见右前方迷雾中出现一个二十余丈见方的小岛,岛上钉着一个巨大的铜柱,铜柱上锁链蜿蜒而下,捆着一具修士的骨骸,那骨骸保持在奋力朝海水那头爬去的姿态,显然死前仍向往自由。 纵然这修士一具皮肉枯朽,南颜仍能感觉到这骨骸残留的压迫感。 “这怕是一尊元婴期的元君,熬不过,死在这儿了。” 南颜不禁担心起她那个素未谋面的舅舅来,见她神色有所忧虑,旁边嵇炀低声安慰道:“铜柱上所录,这元婴修士在此地被关押了四百年,乃是寿尽而亡。你舅舅是化神修士,寿元足有千年,被罚镇守于此仅二十年,应是无恙。” 此时,穆战霆盯着那铜柱,道:“阿颜,你想不想直接把你舅舅放出来?” 南颜略一沉吟,道:“舅舅当年屠城之举,我不敢为亡者” 嵇炀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去拦截巳洲那一行人的释令,用他们的释令解开南颐的镇封?” 南颜震惊道:“这样也行吗?!” 嵇炀道:“可以,因为就算南颐出来了,要重新判罚化神修士入封妖大阵,极必须要让帝君再次下旨。别忘了,上一任帝君……辞世多年,如今诸洲帝子争夺帝位。在新的帝君选出来之前,除非道生天玄宰亲自出手,否则无人能将化神修士重新打入此地。” 南颜想了想,道:“事到如今,当年之事个中虽有内情,可舅舅当年屠城之举毕竟不可轻赦,我纵然私心里想直接把舅舅放出去,也并不敢擅自代亡者原谅什么。” 可话又说回来了,要拿下一个化神修士何其难也,南颐愿忍者失爱之痛为屠城之过束手就擒,也说明他也是敢于担当之人。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南颐有罪,不代表他就必须要在这里赎罪,而放主谋逍遥自在。不如到时夺了释令,你可与他一谈。” “好。” 穆战霆磨着牙道:“我是不懂你们纠结些什么,人心哪个不是歪着长的,胳膊肘不拐自己家的难道拐别人?巳洲那傻逼想放出他们天邪道的副宗主,想来为这释令付出了不少心血,既然撞上了,怼不了道生天,还怼不了他们吗?这一票得干了。” 辰巳相争多年,尤其是化神修士之争,足可改变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