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处仍余微温,显然是身侧之人刚离开不久。 金虔长吸一口气,慢慢从仰卧翻成侧卧,然后又慢慢从侧卧改为坐姿—— 就这几个小小的动作,已经将自己累得眼冒金星。 垂眼一瞥自己脖颈以下的位置,金虔惨不忍睹闭上细眼,一边抖着胳膊套上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压着嗓子给自己鼓劲:“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这微微一动,更觉全身上下就好像被石磨碾过一般,又酸又痛。 “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金虔哆里哆嗦趴下床。 脚一落地,就觉双腿一软,简直像爬了二十里山路,尤其是两条大腿,又困又酸,更别提两条腿根,简直……简直……不堪回首惨烈中啊…… “嘶!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扶着床边站好,金虔长呼一口气,慢慢直起酸痛非常的腰杆:“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嘎!” 金虔强忍酸痛的瘦脸剧烈一抖。 瓦擦!这股类似大姨妈的热流触感…… 但很显然,并非失踪已久的大姨妈驾到…… 所以……这是…… 金虔整张脸腾得一下涨的通红透明,就好似一个熟透的柿子。 不不不!淡定淡定! 这只是一种自然的生物现象,不算啥不算啥! 身为一个见多识广眼界开阔的现代成熟雌性生物,咱要以发展眼光和宽容的态度看待昨天这一整夜,这充分说明展大人内力惊人体魄强劲牙好身体好,吃嘛嘛香——他好!咱也好—— “屁啦!”金虔一把揪住头发,“咱都求饶了!咱都叫救命了!咱嗓子都喊哑了!咱都说要把咱的小金库上缴了!可是呢!结果呢!咱居然……居然一晚上没睡啊!这是压榨,这是压迫,这是奴役人民,这是不人道的!” “身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现代人,咱不能妥协,咱不能屈服,咱一定要抗争,咱一定要争取自由!”金虔狠狠眯起细眼,捏紧拳头,昂首高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起来!起来!起来——” “金虔,你怎么起来了!” 一道蓝影推门而出,惊鸿身形比朗朗嗓音还快,迅速将金虔环抱而起,旋身将细瘦身形轻轻放在了床铺之上。 金虔刚刚还斗争昂扬的精神风貌在见到眼前这一张面容后,立时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剑眉飞鬓,清颜如玉,黑眸藏星,薄唇润泽,俊逸容颜在晨间阳光下,散发出清澈如水的光芒。 联想起昨夜红帐内这张脸上出现的与此截然不同的表情气质—— “咕咚!”金虔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展昭神色一动,目光在金虔脖颈处一扫,一双猫儿耳朵悄悄泛起红光,不着痕迹将金虔的脖领处拢紧,轻咳一声:“昨夜……展某一时、一时……你可还好?” “还、还……还好……”金虔哑着嗓子道。 展昭耳根涨红,转身端过一杯热水,送到金虔嘴边:“喝口水,你嗓子……哑了……” 还不都是展大人你! 金虔细眼怒瞪。 展昭不自在撇开目光,一脸拘谨坐在床边,红晕慢慢泛上脖颈:“你可想沐浴?” “沐浴?!”金虔脑中嗡的一声,嗓门顿时拔高一个八度,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沐什么浴?! 昨天咱把北宋以前的抗战古诗词都背完了!今天再来一出沐浴?!咱就只能背“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死扛了! “咳!”展昭看着金虔的脸色,绯色红晕迅速蔓延至全身,“以后,展某……定不会如此……金虔你且安心。” “真的?”金虔一脸防备瞪着展昭。 展昭抬眼,一双黑澈眸子深深望着金虔,朗声字字掷地有声:“展某一言,驷马难追!” 金虔一吸鼻子,一把握住展昭的手掌,两眼泪汪汪:“咱相信展大人!” * 相信个鬼啊! 金虔直挺挺躺在床上,看着床下一脸红晕满面愧疚的某位名满天下的南侠,整个脑袋都被黑线糊住了。 昨夜炙热如火的气息犹在耳边: “金虔……一次、一次就好。” 很好,这只猫科动物显然已经深得毛爷爷的真传: 论持久战啊! 一入夜就定力崩盘的的某三品护卫一脸无措,言之凿凿:“展某……以后,定不会再……金虔且放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