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在第一条旁划了个叉。 “假设二,有盗贼出来闹事,猫儿前去镇压——才怪,当时咱下‘三笑毒’之时,就已放出话去,若有哪个不怕死的还敢来挑衅开封府的权威,咱定叫他笑到肠穿肚烂,怎么可能有人胆敢顶风作案?!所以,此假设同上!” 第二条旁又划了个叉。 “假设三——假设三……” 金虔长叹一口气,将手中树枝撇到一边,站起身形,抬头眯眼望向远处巍峨城门,微微摇头道:“不用假设了,那猫儿天生就是劳碌命——” 话音未落,身形已若飞絮般飘出百米,只留点点轻微步迹遗留雪地之上。 * 东都外城,方圆四十余里。城壕曰护龙河,阔十余丈,此时正值隆冬,濠之内外,皆已成冰。 封城丘门皆直门两重,守备森严,皆为御敌之故。 城楼高顶浮云,巍峨雄伟,正是上齐天穹,下镇魍魉。 虽是除夕之夜,但守城侍卫却是不敢半点松懈,皆是凝神正气,神色肃穆。 询问守城官后确定展昭的确身在此处,金虔不由有些无奈。 不过那名今夜值勤的守城官似乎更是无奈,为金虔带路登楼之时口中一直唠叨不停。 “你也劝劝展大人,让展大人早些回去吃顿年夜饭,若是今年又让展大人在城楼守上整夜,我回去还不被弟兄们念死……再说,不过一晚——” 声音哑然而止,面前守城官身形也猛然停滞。 金虔正被念叨得昏昏欲睡,此时噪音突然停滞,却是令金虔猛然警醒,抬眼一望,也不由呆滞当场。 只见漫天飞雪之中,一抹笔直红影立在城楼正中,红衣翻飞,青丝飘逸,俊逸面容宛若温玉,黑长双睫之上缀点晶莹雪珠,更显一双星眸剔透清澈,沁人心扉。 金虔只觉脑海一片恍惚,不知从何处竟飘出几句诗来: 楚天碧, 玉雪纷, 一枝独红, 一片飞香, 千山月色令人醉, 神清远香入梦来。 “金捕快?你为何在此?” 清朗嗓音突然响起,猛然惊醒正在神游的二人。 “咳咳,展大人,属下是来迎展大人回府的。”金虔赶忙垂下双眸,定了定心神,抱拳回道。心中却暗道:啧啧,再来这么几次,咱就的文学造诣就可直逼诗仙,超越诗圣! “这可是大人命令?”展昭问道。 “……不是。” “往年除夕,展某都是彻夜守城,今年也是如此。金捕快请回吧。” “这……”金虔顿时无语。 守城官一听可急了,一个劲儿的拉扯金虔衣摆。 金虔被扯得浑身不舒服,又想起还未到手的二十两雪花白银,心中暗道:所谓胆从财中来,财从险中求!为了咱的后半生福利,猫儿,咱今天跟你拼了! 想到这,金虔一硬头皮,抱拳朗声道:“既然展大人要在此彻夜守城,属下自当奉陪。” 展昭听言顿时一愣。 那名守城官更是傻在当场。 “金捕快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不反悔?” “自然不反悔!” “……那展某也只好成人之美。” “……多谢展大人成全……” 半盏茶之后。 “阿嚏!” “……” “阿嚏、阿嚏!!” “……” “阿嚏!!咳咳!咳咳咳!” “……金捕快——” “阿嚏阿嚏阿嚏!展大人,不必担心,属下说到做到,绝不反——阿嚏!咳咳咳咳——反悔!就算属下身体孱弱,极易感染风寒,且常常高烧不退,但——阿嚏,咳咳——属下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陪展大人守城——咳咳!” “……金捕快,随展某回府吧。” “阿嚏!属——咳咳——属下遵、遵命——咳咳……” 待那一红一瘦身形走下城楼半晌,那位守城官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