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啼春跑去掐他下颌的手是来不及了,却有人比她更快,闪身便到了他面前。 前厅挂了一把剑,是老应侯驰骋沙场的爱物,锈迹斑斑却依然锋利如旧,平时不过是放在那里彰显应侯府的荣耀与气度的,谁能想到萧氏忽然站起身来,从鞘中迅速取下了那把剑,跨到厅下一个转身,居高临下,一剑穿心。 噗嗤一声,血溅了啼春一手。他的眼睛瞪得极大,面容扭曲了几下,倒在血泊中,身子还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众人都被吓呆了,剪秋“哎呦”一声跌坐在地,鸣夏捂住嘴,满眼的惊骇。凉玉低垂睫羽,双手用力,噗嗤,又将那把剑拔出。剑尖上占满了猩红,蜿蜒的血直流到她脚下,变成了黑色的。这是一把好剑。 她从一百岁练华蓉剑,一招一式牢记在心,行云流水,可是用剑杀人却是第一次,她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当啷一声将剑丢在地上。 鸣夏和剪秋见不得血,早已腿脚酸软,啼春却镇定,抹了抹手上的血,立即开始处理尸体。 凤桐默然立在一旁,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伤我家人,当以此为例。”凉玉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一步步回到她的主位上去。除了凤桐,没人听得出她声音里冷然背后一点轻微的虚弱。 几个丫鬟都跪下了,跪在她脚边:“老太太……” “啼春,你知道对外怎么说。” “是。”啼春急促道,“此人是事情败露咬舌自尽而死,死前攀咬他人,老太太和老爷不曾相信。” 她怔了怔,实在太满意啼春的聪慧:“攀咬了谁,任他们猜去,要给他们留点糟心事才好。” 凉玉斜倚在塌上,面色苍白,专注地剪手上的纸。 “明知道他要自杀,为什么要再出手?”凤桐动手切梨,没有抬头,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气,“没挨过雷的小东西,知道受雷刑是什么滋味吗?” 神仙一向爱惜羽毛,手不染杀孽。看着人死可以,却不能主动杀人。改变一个凡人的命数是大罪,十有八九要受罚。 这就是天道,混沌初分了三六九等,却偏要不分高低贵贱,谁也不能干涉谁。 凉玉等了一会儿,才闷闷道:“我气不过,顾不得这许多了。” 风桐笑了一声,竟然也由着她,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哦,气不过。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何必亲自去做?” “凤君挨雷就不疼了吗?” “总比你没受过雷刑的好。”他勾勾嘴角,漫不经心,“来来回回都习惯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的。” 风桐蓦地抬头,刹那间便读出了弦外之音:“你心里想什么呢?” “凤君。”她抬起眼来,皮相是老迈阴沉的妇人,可是眼睛还是她的眼睛,黑峻峻的,黑得像冰凉的曜石,“温玉是我捡回来的,季北辰是我去招惹的,我识人不清,自食恶果,连累你和阿矩已经是出格,我不能再错下去。” 他脸沉了沉:“这是什么话?” “凤君仁至义尽,有些事我必须自己去做。”她嘟囔着,最后剪断纸张,迎着光看了看,是个纸人的轮廓。 他仍旧执着于她语气中泾渭分明的客气,眼里微有冰冷:“非要这么生分吗?” 她叹一口气,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手帕沾了斑驳的血迹。她将手帕覆在纸人上面,伸出两指,在桌上飞快地划了几道符咒,口里念了诀,往手帕上一点。 凤桐看着她的动作,猛然吃了一惊,“凉玉,谁教你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