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莐悠没走上去,她咬紧下唇,心头一阵难受,别过头默然走出礼堂。 外头又开始下起猖狂的雪,徐莐悠没带伞,她显然毫不在意,顶着漫天大雪笔直前行。 寒风倏忽袭来,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没几秒化成冰冷的水珠,融进了她的头发里。 徐莐悠拉紧大衣,将手埋进了口袋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此时此刻她只想赶快回宿舍舒服的洗热水澡。 「徐莐悠!」 后头传来了脚步声,徐莐悠驀然回首,就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握了把伞朝她跑了过来,沉沉的步伐在铺着薄薄一层雪的水泥地板上留下了足跡。 「你怎么先离开了?」 徐莐悠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她先离开舞会的人,不是向阳,而是这个总是爱闹她玩的顾南均。 「没什么啊,就不想玩了。」徐莐悠淡淡的说。 「他没和你一起跳吧。」顾南均凝视着她黯淡的眼,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瞧她一脸失望,想也知道是因为向阳。 「他爱和谁跳就和谁跳,反正我也不是他的谁,管不了。」 「喔?是这样吗?」顾南均舒展眉间,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像是在赌气一样,明明心里介意的要死。 「喂,不过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是在和程萱跳交际舞吗?」 「我跟她说我表演完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请她去找别人一组。」顾南均耸了耸肩,「跳什么交际舞,感觉像在搞联谊一样,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 「你明知道她喜欢你,还这么对她。」徐莐悠扫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是我不喜欢她,就不该让她產生任何悬念。」 顾南均对感情从来都是一板一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得明确拒绝,这是他和向阳最大的差别,也不是说向阳不好,只是他个性太温,若总是不懂得拒绝,最后吃亏的总是他自己。 「你说的也没错,倒也不能怪你无情。」徐莐悠点了点头,她只能帮程萱到这了,毕竟妾有情而郎无意,强求不来。 「嗯,我送你回宿舍吧。」顾南均另一隻手插入了口袋,语气带着威胁的说:「下次你敢再顶着风雪不撑伞给我试试看,以为在演电影啊?真不会照顾自己,感冒了怎么办?」 「喔,好啦......跟我妈一样囉嗦。」徐莐悠瘪了瘪嘴,神情不再如方才那般失落。 雪花纷飞而落,她和顾南均并肩,两人的手臂在走路时会碰在一起,轻微的摩擦。 徐莐悠甚至感受的到顾南均沉沉的呼吸,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会微微滚动,身上不时传来乾净的洗衣粉味。 心脏越跳越凌乱,毕竟顾南均是个男人,就算是向阳她也不曾靠的那么近,这样的距离让她不自觉的感到紧张。 她忍住不去多想,忽然注意到顾南均另一侧的肩膀湿了一片,狐疑的往上一看,发现原来他撑的那把伞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倾斜的。 他的左肩有一半都在伞缘之外。 心脏顿时流过一股温热。 顾南均察觉她水灵的眼紧瞅着他不放,不自在的说:「你看什么啊?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想太多了,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男的,我寧愿孤老终生,也不要和你结婚生子。」徐莐悠故作嫌弃,末了轻轻地笑了起来。 顾南均一脸无奈的摇头失笑。 不知为何地,他这阵子莫名的在意徐莐悠。 他看她笑心情就好,见她神情失落他便心烦意乱。 就如同刚才,交际舞环节才刚开始没多久,他目光从头至尾都追着她的背影不放,直到她走出了礼堂,他也按耐不住迫切的心情,松开搭在程萱身上的手,说了句抱歉便追了出去。 他跟在徐莐悠后头,远远地望着她单薄的身影融进了纷飞的大雪中,那瞬间他忽然觉得她也许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活泼乐观,也许在某些时候,她是孤单的、悲伤的,她默默地爱着一个近在咫尺的男孩这么多年,却因为害怕失去而迟迟不肯开口......想到这些,他的心脏微微发疼。 那时顾南均还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