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珈以留了个心眼,有人喊她去给冷宫的雪太妃送衣裳,她应得干脆,抱着衣服一个人欢欢喜喜地去了,临到冷宫门口,却没走寻常人走的那条路,而是干脆撬了院门,翻墙翻到了雪太妃的院子里。 珈以在冷宫住了五年,虽然没怎么出门,但也没少翻墙,趴在墙头听各类消息,左右邻居都单方面处得熟,见了雪太妃的面,小嘴巴一张一合,话就没停。 她厚着脸皮待到了晚膳后,想着若是有人要找她麻烦,这会儿应该也走了。 只珈以没想到,这个麻烦来得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她是曹吉眼前的最后一根稻草,曹吉甚至不敢将这件事交给别人,自己带着手底下最放心的小太监布置了现场,等了快两个小时,才等到了回来的珈以。 跟着的那个太监冷汗都已经湿了整个后背,张嘴想要说什么,曹吉回头瞪了他一眼,厉声低喝,“闭嘴。” 太监深呼吸,借着人影模模糊糊地看清了来人,看向一边的曹吉,得到他点头之后,忽然发出了一声急促的低呼。 这声音放在白日并不吓人,就像是遇见了什么好事而不可自抑的惊呼。 若是珈以真的是个七岁的孩子,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走过去一看究竟,而她并不是,心里还先有了防备,当即就像是被狗追着,一路跑得极快。 临到针工局众人混住的卧房门,她深呼吸几下调整了呼吸,竭力镇定地进去。 她已经努力避免被陷入危局,但依旧拦不住有人存了心要让她麻烦缠身,第二日珈以再次见到盛平帝,依旧是和上次一样被人压着跪在地上。 不同的就是,这次杨太后也在,她身侧跪了一堆人,你一言我一句,言之凿凿地说她昨晚因私怨而害了一个宫女,把她的行踪说得比她自己更清楚。 人多势众,珈以闭了嘴,从头到尾就是一句,“奴才没有。” 可堂上两位能做主的人,都没想要偏袒她,还嫌曹吉将这等小事闹到了众人眼前,挥手就要让他们拖下去处理。 曹吉自然是不肯的,他不惜扯出了那个宫女的身份,“回万岁和太后,奴才惊怒此事,实是因那宫女其实是廖妃生前得用之人,指不定……” 这话越不说完,越引人遐想。 盛平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甚至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盯住了珈以。 就在这当口,被杨太后派出宫办事,又被夏司廉得知此事后匆匆喊回来的海福正巧回来,一进殿门就听见了这句,心下立时“咯噔”了下。 现在绝对不是这小崽子和廖妃扯上关系的好时机。 海福开口,从事情始末开始询问,珈以口齿也清晰得很,“奴才酉时三刻才从雪太妃宫里出来,过了一炷香时间就回到了住所,这点时间,奴才这瘦弱的小身板,又如何能制服一个成年宫女?” 问题是,她所提供的回房时间,在“人证”那是对不上口供的。 海福就抓了这个借口,说是要将众人都送到慎刑司审查。 盛平帝挂念着母妃,杨太后想起之前未曾被证实的那个廖妃腹中胎儿,也点头应许,派了海福和曹吉共同审理此案。 盛平帝不放心,想了想,把夏司廉派了过去。 三人会审,到时只要有两人意见相同,这结果就定了。 夏司廉紧绷着的心终于能缓下来喘口气。 但越是这当口,他也不能让盛平帝看出来他偏向小午,眉眼不动地应了。 众人都退了下去,盛平帝单单把夏司廉留了下来,沉吟了一会儿,问,“你觉得,今日这个小奴才和那条狗腿说的话,那个是真的?”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夏司廉都不用犹豫,“奴才自然是不信曹公公的。” 盛平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就笑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