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是与丹支邪有关的。 这次前来宁州城的“商队”中混有丹支邪的贵族大臣,敖桂也知道。他为燕王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这几个贵族大臣若是要入关进宁州城,事先必须要通报宁州府,隐瞒身份潜入,已经可以看做是别有用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敖桂越发犹豫起来。 他这些年,一直想回丹支邪,带着母亲一起回丹支邪。虽然他从出生起就在京城,从没有踏入过丹支邪一步。可京城不是他的故土,他的生父抛弃了他们母子,不是他的亲人。 有这样的好机会,他应该趁此机会跟着“商队”一起回丹支邪。若是他能将燕王府的内情告诉“商队”里的贵族,他带着这一件大功回去,再加上偌望是他的舅舅,他一定能在丹支邪立足。 这本该是个好机会,是个好谋划。 只是……他试探着和他母亲说过,只说有丹支邪商队来宁州,问母亲怎么看。母亲只微笑道:“那不错啊,你可以和他们叙叙旧,不过都离开丹支邪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到一起去……” 敖桂问:“阿母,你不想回丹支邪么?” 母亲像是出神了一样,她叹了一口气,道:“想也不想。反正已经来宁州了,将来总会回去看看的。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了。” 她似乎不太赞成敖桂这么着急跟着商队走。 敖桂就没有将这“商队”的内情告诉她,让她更加烦恼。 敖桂知道,除了母亲的原因,他更多是因为燕王。他有时候甚至在想,燕王是不是在像驯马驯狗一样,把他驯服了。 他在燕王身边鞍前马后,四处奔波,做生意,探听消息,和人来往结交,做了太多事情。燕王一点一点放宽他的自由,提高他的地位。 如今敖桂已经是燕王身边的左臂右膀之一,他有时候竟会为这件事情自得。若是告诉三年前的自己,他会为伺候一个达官贵人得意,他会想弄死自己。 酒宴前一天,敖桂还没能下定决心。 他去燕王书房回话的时候,正好又看到了燕王妃。她正在指挥下人细心布置院子里的陈设,务必让一切都看起来尽善尽美。 他看到她,像是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犹豫。王妃其实与燕王有点相像,她这时候指挥下人并没有那么颐指气使。 夏天到了,她穿着简单的衣裙,更显得苗条。站在廊下时候,有侍女端来凉茶奉给她,她端起茶时还笑了一下。 小厮从书房出来,告诉敖桂,王爷叫他进去说话。 敖桂走进书房,就见燕王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他顺着燕王的视线看向窗外,就正好看到对面廊下的王妃。 敖桂一阵心虚,他不知道燕王刚才有没有看到他。 “殿下。”他鼓起勇气出声。 萧广逸转过身,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的光彩是看到心悦之人时候才会有的。 “坐下说话。”他招呼敖桂,声音平静,还有些轻快。 敖桂刚才的紧张慢慢平复了——燕王应该没有看到他也在看王妃。 尽管如此,他还是端起茶,掩饰一般喝了一口。 萧广逸道:“明天商队来的人,都已经摸清楚了。你只要负责盯住我告诉你的那两个人,其他你不用管。若到时候情况有变,我会告诉你,你就随机应变。” 敖桂应了是。 萧广逸又看着他的脸色,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自在。” 敖桂一怔,喃喃道:“我……” 萧广逸又道:“毕竟这是从丹支邪来的人。” 敖桂恍然大悟,他又在心中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他沉默片刻,道:“殿下,我能说真心话么?” 萧广逸点点头,说:“当然能,你能开诚布公再好不过。” 他说:“我不明白殿下为什么放心让我去做这些事。是吃准了我不会离开王府?不会想回丹支邪?” 他如今已经知道了有关燕王的不少事情了。如果他执意要回丹支邪,就是带着燕王的这些内幕到处跑。他不信燕王会轻易放他离开。 萧广逸笑了起来:“你这就想跑了?才学了半吊子就想跑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