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道:“我去过太子那里,他一切如常。再者这事情涉及叶姑娘清誉,即便有什么事,太子也不会告诉我。” 安平见从燕王这里打听不出来什么,只能讪讪作罢。 燕王就道:“你要着实担心她,不妨去问谢嬷嬷。她在皇后面前说得上话,也许知道一二。棠婳本就是你的人,你去打探消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安平其实知道这一点。她就是这样闹着好玩。 燕王看了她一眼:“还是你已经问过谢嬷嬷了?” 安平点点头:“她只说没有大事。”这话安平已经不信了。 萧广逸对叶棠婳的事情本不是十分关心。但仔细想想,若不是因为叶棠婳,也许皇帝与皇后之间的裂痕不会裂那么快那么深。 他想着清沅出宫时候心情似乎不错,虽有些紧张,但没有十分沮丧。叶棠婳应当还没有出事。 安平临走时候,燕王叮嘱她若是得了什么消息就告诉他,他借口棠婳与清沅玩得好,若是棠婳出了事,清沅会不忍心。 叶棠婳正在一间小小的佛堂里。 此处离无明堂不远,也是异常冷僻之处。她站在窗前,能看到无明堂的外墙。不由想起之前曾和安平公主,还有清沅一起被顾皇后关了三天禁闭。 昨天她被皇后审过之后,就有嬷嬷带走了她,将她带到这个佛堂。外面有太监守着。只有一个宫女过来送水和食物。 棠婳昨天一夜没睡好,快凌晨时候她才熬不住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送朝食来的宫女又惊醒了她。 朝食很简单,一碗清粥,一碟糕点。宫女摆好之后就离开了。 棠婳将糕点端到佛堂中供着的观音小像前,默默跪下祈祷片刻。她沉着脸,心中全是胡思乱想——皇后要是想弄死她,怎么样都会弄死她。 她含着一股阴郁和激烈,端起了那碗粥,赌气一般慢慢喝了下去。 然后她静静坐着,等着结果。 两仪宫这边,顾皇后也思索了大半夜。叶棠婳的事情,她只和身边几个心腹说了。她所忧虑的并不是一个叶棠婳。 她要处置一个叶棠婳并不是难事。她想的是与皇帝的将来,还有太子妃的选择。 昨夜皇帝没有来两仪宫过夜休息,顾皇后正好可以整理心绪。她这些年来虽然心性大有长进,但仍怕这时候对着皇帝会失态。 到了今天,顾皇后终于觉得能和皇帝面对面了。她派了人去皇帝那边,请皇帝晚间来两仪宫。 谢阿竹到皇后面前说了棠婳的情形:“叶棠婳去了佛堂之后,除了祷告,就是发呆。今早宫女送了东西过去,她也吃了。” 顾皇后点点头。谢阿竹又道:“安平公主察觉到了叶棠婳不在懿光,来问过是出了什么事。” 顾皇后这才想起这个难缠的小女儿,道:“你没有告诉她吧?” 谢阿竹回道:“事情还没定下来,怎么敢对公主说。” 顾皇后淡淡道:“我是从心里不愿意她知道这件事的。等处理好了再说吧。” 她已经等不及了,希望夜晚快点到来。 暮色慢慢显现时候,棠婳忽然捂住脸,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她还活着,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活着是如此珍贵。她想回家,想见母亲,想要有一个能保护她的人。她忽然想到皇帝那句话,他说她一定会后悔。 她不知道自己再这样被关上一段时间,她会不会后悔。如果皇后将她在这里关一辈子…… 她在昏暗的佛堂中浑身颤抖。 两仪宫里,宫人依序点亮了灯。小宫女脚步轻盈,布置着碗碟。金碗银盘在灯光中更显华美,沉甸甸的红木筷子和牙饰摆放整齐,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就等着皇帝到来了。 皇帝一到两仪宫,就舒适地叹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顾皇后有一丝异样。他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能看出来。 顾皇后吃得很少,几乎没有动筷子,眉间有愁绪。 晚膳撤下去之后,他们开始闲聊,说起重阳节怎么过,还有燕王的婚事也提了几句。顾皇后终于道:“清沅能嫁给四郎,我心中还是欢喜的。只是这婚事定下来,清沅伴读的差事也卸了。如今安平身边剩下的几个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