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敢妄动,生怕在京中惹出些事端,万一惹怒了皇帝,那事情说不定又要多些波折。 这些事情,与燕王一概无关。 皇帝召见了丹支邪使臣两次,但与臣下议论丹支邪之事远不止这两次。但召见也好,议论也好。燕王都没有资格去。 萧广逸知道他硬要参与其中,只会让皇帝不快并对他警惕。就像他二哥一样。眼下皇帝不怎么注意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厌恶,偶尔还会有一些关心——之前他和皇帝说过,想要丹支邪的一些贡品,皇帝没有忘记,让人送了不少。 至于想要打探丹支邪的消息,萧广逸只有趁着在宫外的时候,自己和自己手下几个靠得住的打探。 册封已经成定局。萧广逸知道丹支邪的新王,新王名叫偌望,是已故国王的弟弟,年逾四十。开头一两年对中原仍恭顺有加。 但后来偌望任用了一名新丞相,此人掌权不久,就挑动得偌望与西戎联手,野心勃勃。 这个新丞相叫敖桂。本朝从未有人知道他的名姓。丹支邪突然与大齐反目时候,朝中只知道敖桂并不是丹支邪的旧贵族。 哪怕后来他们与西戎,丹支邪交手多次,敖桂的来历也不为人知。丹支邪挑衅大齐,初始掠夺了财富和人马,敖桂在丹支邪十分风光。但后来丹支邪一显露颓势,旧贵族们就向偌望逼宫,偌望只好杀了敖桂来安抚老人。 此后又过多年,萧广逸俘虏了一些丹支邪宫廷中偌望的近侍,才知道了敖桂的身世和来历。 原来敖桂竟是偌望的外甥,是偌望妹妹的儿子。 偌望的姐姐与妹妹,在多年前被西戎掳走,后来被卖来大齐。姐姐不久死去,妹妹被转手几次,成为乐坊中的胡姬舞女,后来成为富商外室,生下一子,又被抛弃。这个孩子就是敖桂。 母子两人过得十分凄惨,敖桂母亲还生了病。两人都是为奴为婢,无法脱身。 直到偌望成为新王,并且派来的使臣终于在京中寻找到了他们。就是这一次册封,不久之后,使臣回京时候,就带走了敖桂母子。 对当时的大齐来说,丹支邪的使臣在京中买一些胡姬和劳力带回去,并不算什么事情。这时候的敖桂母子都穷困潦倒,混迹街坊,与国事无关。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因此谁也不知道,这时候被买回去的奴隶,竟然会成为丹支邪国王的新宠和丞相。 但既然萧广逸知道,他就不得不做些手脚了。 他之前就派郑九时时查访,他出宫之后,很快就确定了敖桂母子所在。找到敖桂母子之后,他又观察了一些日子,确定了敖桂的身世还没有确认,敖桂托人给丹支邪送了信,丹支邪使臣要到了京中,才能对敖桂母子验明真身。 萧广逸不用出面,就让郑九出手买下了敖桂母子。郑九是宫中内侍,出手阔绰,对商人来说,宫中内侍买几个胡姬奴隶养着,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而且内侍一向大方,他们求之不得。至于这位公公为何买一个年轻力壮的奴隶,还要搭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商人毫不关心。 丹支邪使臣来到京中这段时间,寻访几次未果,他们又不敢闹出大动静。再者,人走失了,被卖了,甚至死去了,都是常有的。何况还没有验明身份,是骗子也未可知。 使臣前来京中,头等大事是为新王请求册封。至于寻人,是顺带的而已。能完成册封大事,已经圆满。 册封这一天,燕王终于能参加宴席了。皇帝没有出现,只是太子代为出席,燕王陪坐。全是仪式的东西,无关紧要。 使臣完成这件大事,十分喜悦,在席间就载歌载舞起来。 燕王仍是一脸无聊的样子,满眼冷漠。太子就向他微笑道:“你若要不乐意来,何必勉强自己呢?” 燕王道:“毕竟这也算是大事了。” 他心中想着的,是此刻敖桂母子正被囚禁在一方院落中,被人严密看管,是如何绝望。 强迫一个人永远无法返回故土,与亲人团圆,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但萧广逸不得不这么做。敖桂虽然在京中长大,有一半的大齐血统,但他心中充满了对大齐的仇恨,他恨将他们当做商品贩卖的商人,恨抛弃他们母子的父亲。他恨大齐的一切,以至于想毁掉它的繁华。 萧广逸不能让他返回丹支邪。 此刻他冷漠地计算着。丹支邪使臣今晚就将离京,敖桂从此失去了成为丹支邪丞相的可能。 萧广逸暂时可以放心了。 这日夜间,他又去了懿光园。 顾清沅一见到他,就讽刺道:“殿下倒是越来越像散步来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