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若月眉头蹙了一下,陛下原来还未做什么。 “闻瑎,你乃是一甲探花,又在宜新那个小县之中做出如此政绩,君有鸿鹄之志,难道甘愿被关在着皇城之中,做一个起居郎吗?” 袁若月刚才的话原来并非自己想的那种意思,闻瑎自然是不想在待在宫中,每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命丧九泉。可是,皇后娘娘与自己非亲非故,为何帮自己。 袁若月望着闻瑎,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说什么,她的目光一凛,即便依旧神色淡淡,但是气势却不一样了,“闻大人,本宫身为皇后,掌管凤印,自然有权监督整个宫中的秩序。陛下这种做法不合正统,本宫自然要不留余力的维护后宫章程。” 是这样吗?闻瑎垂眸遮住目光中的锐利,开口道:“微臣斗胆,问皇后娘娘一个问题。您为何认为陛下对微臣有这种想法?” 闻瑎的眼神里,不是她曾在梦中期望的柔情,而是警惕怀疑。袁若月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是一个笑话。 可是她的确不想,不想让她梦中的白衣少年被深宫玷污,不想让闻瑎陷入皇城的枷锁内。 她是怎么发现的,她可能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袁若月当初曾以为陛下对萧佩婉才是真爱,可是那天,她因为萧佩婉的丧事处置的事项来询问陛下,门外不知为何没有侍卫,门外也没有通报的太监。 袁若月虽然疑惑,但还是走进了殿内,然后她看到了陛下正入迷地注视着正在记录文册的闻瑎。 御书房很安静,只有笔墨书香。温暖的甚至燥热的阳光将袁若月的身体包裹着,她却仿若如坠冰窟。 她那时候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她打算迈入房内,谢郁却突然抬头用截然不同的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她,把她逼退了。 袁若月不知道当时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一定很难看,她和谢郁走出殿外,袁若月把自己来的目的问完之后,才终于开口问了那个问题。 “陛下,臣妾想问为何刚才不让臣妾进入屋内?”他不想让自己打扰那个正在奋笔疾书的青年吗?袁若月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不对劲了,袖中的手死死地攥在一起,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为何愤怒。 谢郁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头平静地看着袁若月,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皇后,朕表现得还不明显吗,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陛下是什么意思,本宫身为皇后,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起居郎吗?”袁若月抓住了谢郁的龙袍,有些逼问他的意思。 “朕还有其他事,皇后若是没有其他问题,就回宫去吧。”谢郁手腕微一使力,便迫使袁若月吃痛地松开了手。 她回宫之后,吩咐下人调查。她才知道,上一任的起居郎,他的待遇和闻瑎是截然不同的,没有独立的院子,没有靠近陛下的住处,他和起居舍人等其他官员一起居住在内务府为他们准备的屋子内,甚至被陛下要求除非必要不能跟在自己身侧。 袁若月眸色冷下来,“闻大人,或许是本宫弄错了,贸然耽误你了这么长时间,倒是本宫该给你赔罪。如此,本宫便不多留你了。” 说完之后,袁若月便起身离开了,衣袂飘然,徒留闻瑎站在凉亭之中,有些不知所措。 皇后怎么态度转眼就变,而且她刚才的问题还未给自己恢复呢。 闻瑎揉了下鬓角,感觉那处生疼,她不打算在这处久留,便迈着大步走回住处。 此刻天色还未彻底暗下,西边还能看见熹微的一丝红光。 晚膳过后,月亮已经挂上枝头,闻瑎刚至含凉殿主殿,就被谢郁身边的大太监赵嗍拦下了。 赵嗍告诉闻瑎,陛下不在这里,而是在含凉殿外的一处花园凉亭,并吩咐闻瑎过去。 闻瑎接过赵嗍手中的纸灯笼,在夜色之中走向的宫殿深处。 谢郁此刻正坐在石椅之上,夜色下,谢郁那处是这后殿深处唯一的光点。闻瑎顺着光走过去,她把灯笼放到地上,正准备行礼,却被谢郁制止了。 “闻瑎,坐朕身边。” 闻瑎不知为何警铃大作,傍晚袁若月的话变成魔咒一般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浮现。 别多想,千万别太自恋了,哪来那么多人看得上自己,她又不是小说里的万人迷,这是现实。只是谢郁上次给她的威压太重,以至于现在只要闻瑎和他共处,就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夜色是最好的保护伞,它遮住了闻瑎眼中的谨慎小心,也掩盖了谢郁眼中的探究。 谢郁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闻瑎上下打量,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之中越发深幽,里面透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起居郎,听说今日酉时,你与皇后在凉亭相谈甚欢。” “微臣——” 谢郁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飘入闻瑎耳内,“朕并非要怪罪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