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却有个声音嘲讽:倘若场景重现,你敢说你还能像此刻一样高尚? 高尚?倘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她,他又何须那么高尚…… 忽然之间,睡意全无,沈肃沉默无言,却难过的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胸口。 除了恋慕,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一个男人为何对女人这般执着。以至于当她身处困境时,忧虑的背后他内心深处竟还有一丝隐秘的快/感,因这“困境”将指引她的眼看向他,她的手伸向他,一步一步沦陷他为她精心挖掘的温暖陷阱,他要倾一世的宠爱,剥开她的盔甲,拔掉她的倒刺,抹去她的前尘,还原她本来面目。 ****** 洁心园的松树结下一根根晶莹的冰锥,像是透明的琉璃。 刘玉洁怕冷,依然缩在暖炕,绿衣将打好的首饰送过来,陪她试戴。她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戴了一会便要睡觉,绿衣只好放下引枕,服侍她入睡,临走还贴心的为她掖了掖被角。 待屋子里没人,刘玉洁睁开眼。 赤金的缠枝手镯,打之前她就吩咐工匠做成空心的,又让做了个小机关,开开合合,能够在空心里塞东西。工匠从业多年,岂会看不出刘玉洁的心思,既不多问也不多说,闷头做好送过来,当然赏钱之丰厚自是超过他所想,心中大为欢喜。 两只手镯,一只装迷/药,另一只装五五比例的伏龙藤和两欢香。 冬日的晨光在她的侧脸打下一抹斜影,明眸幽森森的亮。当恐惧达到顶点,她燃烧的脑袋就被另一种疯狂所取代,还有什么比即将面对恶魔,亲手毁掉恶魔更让人期待的。 这无色无味的迷/药,她含在口中度给他,他一定兴奋的跃跃欲试,两颗比常人乌黑且大的眼珠也一定温顺的像只大猫。 药性温和,沾了一点的她总比喝下那么多的他清醒百倍,她要扒开他的嘴,逼他咽下另一只镯内,她亲手为他调配的“美味”。 看他欲/火焚身,看他不能人道,诅咒他不得好死! 来呀,来呀,不是想要我吗? 就这样吧,结束吧,韩敬已,死在我膝头。 她将以一世青灯古佛感谢菩萨的大恩大德。 噗嗤,刘玉洁忍不住笑出声,脑中出现宫女乱成一团,惊声尖叫的场面。元德帝大约又羞又怒,最宠爱的幼弟奸/污世家千金,结果不能人道,活活憋死,哈哈哈…… 只有亲手杀了他,她才不怕噩梦。感谢沈肃给她的启发。 刘玉洁挑着金镯悠悠一转,鲜红的指甲搭配赤金的颜色,格外妖媚,也许明天她该斜插一支鸽血宝石金步摇。 安喜殿又来了一批暖房新培育的鲜花,内侍小心翼翼摆进暖阁供韩敬已欣赏,他盘腿坐于暖炕,专心雕刻手里东西。 观言道,“已经安排好了,只等明天刘姑娘过来。届时殿下您牵着她的手离开,共乘一骑,即便沈肃舍得下脸还想争一争,沈通和姜氏也绝不会答应。” 这些安排都不难,难的是殿下该如何面对愤怒的刘涉川以及陛下啊?观言抹了把汗。 “岳丈大人本就不喜欢我,刚好我也不喜欢他,反正我要娶的人是阿玉又不是他,谁管他高不高兴。”韩敬已不以为然,“至于陛下,他现在这么反感沈通,我再加把火,说不定将来满门抄斩的是威宁侯府,况且他心里还有一本帐,哪里有空与我较真。” 左不过再闭门思过些时日。他要让洁娘生孩子,也许生下孩子就不闹他。 刻刀一划,擦破指尖,冒出一大颗血珠,今天这是怎么了?韩敬已蹙眉。 观言大惊,急忙清洗上药,包扎后才小声道,“您已经足足雕了六十六只福气娃娃,六六大顺,多好听的数字,不如歇歇吧,我想这些已经足够刘姑娘把玩许多时日。” 可是她说她想要满满一博古架的福气娃娃,这才六十六个怎么够?韩敬已仔细思忖。 ****** 由于冰嬉那天普天同庆,男女不分席,只分做两堆,也是个难得不拘礼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