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半年前,她和谢槐玉还处于水火不相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在她看来,谢槐玉当不当相国,都和她没半点关系,反正他最后都是要给自己当驸马的。 她的准驸马,自然要当天下的翘楚。 第二天,江窈让连枝取了上个时季的账本,她大概清算了一通。 建章公主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哼,她才不要和那些小人计较。 整天打着小九九,不如谈恋爱。 随遇而安不代表她是个包子,有这个勇气敢打搅她谈恋爱,就得付出代价。 她去年曾经私底下和内务府的总管,达成过共识,收回来的账,算下来还有不少结余。 长安城她再熟悉不过,走访几家做美食生意的,根据不同的报价,列了个表出来。 江窈一不做,二不休,进宫找了郑太后,一股脑将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 郑太后先是不敢置信,再然后就是心潮澎湃,主要是气出来的,直接给她下了道懿旨。 后宫不得干政,所以郑太后给她下的这道懿旨也钻了空子。 以郑太后的名义,布斋施粥,仅限那些永州难民。 江窈带着府上的人,风风火火带着吃饭的家伙,朝昨天那条巷子出发。 将士一眼认出连枝,“是你呀,鬼鬼祟祟的,昨儿刚来过。” 仆从自动分出一条道,江窈穿一袭绛紫蹙鸾罗裙,戴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鬓后两绺青丝用华胜束着,双手合十朝上,“我奉太后娘娘懿旨行事,怎么,有人想要扛旨么?” 看守将士一个个面如土灰,他们在天子脚下当差,听说过建章公主常常游乐民间,没想到会被他们给遇上。 齐刷刷的撂下兵器,连忙叩头,“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建章公主恕罪……” 为首的将领脸色最难堪,他只盼着手上的差使养家糊口,一点儿都不想掺和进大人物的风云,他派人去送消息,“去找巡城御史,如实相告。” 江窈一声令下,府里的人很快就搭出粥棚,一切都井然有序。 难民互相搀扶着,脸上挤出笑意,对她感激涕零。 深藏功与名,低调最要紧。江窈领着连枝,坐在附近的茶楼。 有人推门进来,正是相府的管家,朝她恭敬行礼:“殿下……” “你家相爷怎么说?”江窈问。 “谢相……”管家欲言又止。 其实她事先将计划,让连枝找管家传过话,当时管家给她的回复是,谢槐玉届时会过来。 看这样子,似乎临时出了意外? “您去瞧瞧就知道了。”管家火急火燎道。 江窈赶过去时,临近相府的通济街围得水泄不通。 她连谢槐玉的人影都没看到。 百姓窃窃私语道: “秦世子这次可风光了,入仕不到半年,便屡立功绩,上一个像他这样的,还是谢相当年……” “要我说,姜还是老的辣,谢相为官十载,随便一条建树挑出来,都不够那些小辈看的,连两朝阁老都绰绰有余。” “我看未必,秦世子奉旨行事,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要真是和大理寺走水有关,自然要秉公处理,以安民心。” “长安城莫不是要变天了?” 江窈一听还了得,“到底怎么回事?” “谢相本来不让告诉您的。”管家吞吞吐吐。 连枝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变通?若是我家公主出了事,我肯定是第一个通报消息的,齐心协力的道理你没听说过?” 管家和盘托出,说是秦右相跪在金銮殿上,光熙帝大手一挥下了圣旨,要将谢槐玉押入刑部候审,刚过晌午,秦正卿世子就带着人马过来了。 “大理寺走水当晚,我也在。怎么不也将我也一起带去候审?”江窈蹙眉道,“荒谬。” 江窈吩咐备马车,她得进宫去问问光熙帝,连枝回头朝车夫招了招手。 她刚走了两三步,被一个小身影截住。 鼻青脸肿的,身板瘦小,江窈几乎不敢认他,“……小三子?” “贵人快去救我娘亲——”小三子拉着她的裙摆,一遍遍恳求道,“娘亲快被人打死了。” “你娘亲在哪儿?”江窈问。 “贵人跟我过来就是。”小三子说完,拔腿就跑。 江窈紧追着小三子的行踪,走了两个巷子口,她才发现不对劲,小三子人生地不熟不能怪他,“咱们坐马车去。” 小三子点头,怕脏了她的马车,死活不肯进去,要跟车夫挨坐着。 江窈也不再勉强他。 “殿下不是要进宫么?”连枝纳闷。 江窈揉了揉眉心,“这事儿容后再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