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手心出虚汗的原因,现在想想,肯定是谢槐玉这厮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江窈嗔眼看他:“你明知故问,不用你来假惺惺。” 谢槐玉挑了挑眉:“当朝内阁大学士是假惺惺的话,那身为国子监门生的你是什么?” 江窈下意识摆出一副领袖神态:“自然是德高望重的领军人物。” “垫底的领军人物么?”谢槐玉觉得,她要是身后长小尾巴的话,现在已经快翘到天上去。 江窈被他这话噎得哑口无言,他眸光里像镀着层暮霭,她恨不得拿个放大镜去找寻他身上的蛛丝马迹,最终在他眼底找到了那么一丝笑意,疑似在嘲讽她的无知和懦弱。 她顺手拿过桌案上的醒木一敲,没惊到谢槐玉,反倒把自己惊了一跳。 江窈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刑场那一日,火签令在他手中落地的一幕。 她缩回袖口里的指尖一颤,她平日里当着连枝的面可以拿威风,适当的立一立威,可是这些滑稽的小伎俩放在谢槐玉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关公面前耍大刀,挑梁小丑,虽然他比关二爷长得好看,但那也不行,谁规定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可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露怯,“你简直太不识相了!” 江窈说完自己都恨不得咬舌尖,明明挺正气凛然的话,怎么被她说来就变得娇气得不行,跟个小姑娘耍无赖似的。 “识相么?”谢槐玉学着她的口吻,煞有其事的开口,“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谢相。” 江窈:“……”她简直快给他的厚颜无耻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从这一日过后,江窈便没有再正眼瞧过谢槐玉。 谢槐玉照旧三天两头来一次国子监,时不时来国子监对众人耳提面令一番。 说得尽是些文绉绉的陈词滥调,江窈每每到这时候,都心不在焉的假装听不见。 事实上,即使她想听也听不懂,完全说得就不是日常沟通的人话。 江窈暗戳戳的想,衣冠禽兽么,她听不懂也不稀奇。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江窈过生辰这日,连枝一大清早便给她更衣梳妆,扶着睡眼朦胧的公主进了一顶软轿。 一路上晃晃悠悠,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到公主府落轿。 她之前出行从来不爱坐软轿,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今儿没办法,美名其曰一切都要按着章程来,郑太后为了这事再三嘱咐过连枝。 按照大邺的律例,她十四岁生辰过后,便要正式住进公主府。 所以今儿不但是她的生辰,还要贺乔迁新居之喜。 江窈由连枝在前引路,从前厅兜兜转转到寝殿,刚进门槛迎面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墨迹——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可以说是完全符合她人生的座右铭,凤仪宫的修葺容不得她指手画脚,好在之前修葺公主府的图纸征求过她的意见。 按照许皇后的审美,既然非要给她挂字画用来彰显她的书卷气质,她便挑了这首通俗易懂的诗。 连枝脸上堆满喜气,乐呵呵的看着她:“据说是陛下按照您的吩咐命人写的。” 江窈对于书法给不出什么评价,她自己就是个二把刀,“瞧着也比以前凤仪宫里头挂的千字文顺眼多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