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直为此忧思难解。如今好不容易陛下松了口,愿意让公主还俗,其实是好事。” “什么好事?”姜显愈怒,“罔顾人伦!” 韦氏叹道:“□□王已经有了新的王妃,公主即使还俗,再回去也不可能了。而以荣王的性子,其他人又有谁敢娶公主?公主何等尊贵,总不能再回去给他做妾吧。若不从了陛下,难道就让公主孤苦一世?老爷太太又于心何忍?” 姜显不作声了。 韦氏又道:“公主出了家,便与荣王再无关系,也称不上罔顾人伦。何况,陛下允诺,会为公主预留贵妃之位,并为姜家恢复爵位。” 姜显勃然怒道:“你难道要我卖女求荣?” 韦氏急道:“这怎么是卖女求荣?这是报答公主搭救姜家之恩。姜家恢复了爵位,以后公主在宫中也更有底气。何况,”她顿了顿,眼泪流了出来,“今日之事,陛下只怕谋划早定。便是姜家不配合,也改变不了什么,老爷何苦要拖着全家人陪葬?” 姜显怒道:“胡说,陛下岂是这样的人?” 夏夫人却想到夏淑妃生前曾告诉过她的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韦氏说得没错,现在看来,永德帝觊觎轻城许久,一直没有死心,只是碍于悠悠众口,不好明说,要姜家来出这个头,担这骂名啊。 可天威赫赫,便是姜家不情愿那又如何?天子一怒,伏尸十里,姜家刚刚逃过一劫,再经不起风浪。 但荣王是何等强硬的性子,她的轻城若真的从了陛下,今后夹在陛下与荣王之间,该何以自处?可要轻城如花般的年纪,从此出家清修,她又怎么忍心? 夏夫人左右为难,彷徨无计。 韦氏哭道:“老爷不愿同意,不过是为了虚名。可您就算不为公主想,也要为承安和宝缨想想。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寄人篱下?”从国公府的公子小姐一下子被贬为庶人,从国公府的主人到寄居郡王府的客人,这落差可谓是天上地下。两个孩子现在还小,还不懂什么,可再大了,便知道其中的冷暖了。 姜显愣了愣,半晌,现出颓然之色。他别的都可以不在乎,承安作为他的嫡孙,却是他的心头肉。 姜家应下了永德帝的要求,可等到派人去妙法观告诉轻城这个喜讯时,却发现妙法观中早已人去楼空。 与此同时,西北大营。 一道冰冷的寒光闪过,鲜血喷溅,一颗人头骨碌碌地滚落在地,双眼大睁,彰显着死不瞑目。阿丁手中的刀拖在地上,兀自在滴血。 郭富贵惨白着脸,一步步后退:“殿,殿下,有话好说,都,都是一家人了……” 赵玺负手,满脸戾气:“谁和你是一家人?” 郭富贵腿软,扑通跌落在地,抖着嗓子道:“陛,陛下将小,小女许配给了殿下,册为荣王正妃,可,可不是一家人了?” 赵玺脸色倏变:“荣王正妃,本王有正妃的,又要什么正妃?” 郭富贵汗如雨下:“殿下不,不知道吗?荣恩公主已于年前自请出家,不再是,荣,荣王妃了。殿……”他的声音陡然卡住,恐惧地看向脖颈间忽然多出的一只手,呼吸渐渐困难。 赵玺目中凶光大盛,一字字如从齿缝中迸出:“你再说一遍。” 郭富贵脸憋得青紫,呼吸困难,哪能再说一个字。 钱小二匆匆走进,将一颗用蜜蜡封好的纸丸递给赵玺:“公主的密信。”赵玺松开奄奄一息的郭富贵,捏开纸丸,匆匆看完,面上怒意大盛:“好个赵昶!”转头看向趴在地上如死狗般喘气的郭富贵。 郭富贵看他眼角猩红,神情前所未有的可怕,胆都被他吓破了:“你要做什么?你,你难道想要造反?” 赵玺一言不发,蓦地夺过阿丁手上的刀,手起刀落,猛地劈下。郭富贵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脑袋便和身体分了家。 阿丁趁势高声问道:“还有谁不服?” 营中一片死寂。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七八具尸体,军中地位最高的两位征西将军郭富贵和监军张合都已伏诛。谁敢不服?不服的下一个躺在这儿的就是自己了。 何况,这位是有真本事的,自英王走后,也就跟着他,能一场接一场地打胜仗。不像郭富贵这个蠢货,只会拖后腿。 也不知谁带头,下跪道:“属下愿追随殿下,唯殿下之命是从。”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拜倒,一声接一声地道:“属下愿追随殿下,唯殿下之命是从。”声音从中军大营传出,一浪高过一浪,营帐外,越来越多的士兵跪下臣服。 赵玺走出中军大帐,阳光下,刀兵列阵,银光闪烁,无数队列整齐的士兵单膝下跪,声震十里:“我等愿追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