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泡出几个冻疮。 一年到头盼着过年,因为过年马场都给发新马靴,他最期盼的就是穿新靴,怀着这丁点儿盼头,一个人干两个人活儿的日子才不那么难熬…… 今天怎么了这是,林管事发这么大火,小马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跪着直发抖。 林管事迁怒于他,抄起墙上挂的马鞭“唰啦”一鞭子抽过去,打得小马奴背上立刻绽出一条血痕。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小马奴瘦弱的身躯硬挨那一下,直接趴地上了,疼得直冒汗。 欧阳意这边正专心和韩成则商量,被吓一跳。 韩成则冷下脸,抓住林管事还要行凶的手,“你干什么!” 欧阳意不满,“任微既非凡物,何故迁怒一个孩子?” 林管事慌忙朝欧阳意行礼,无比谄媚道:“没注意,惊着久推官了,是小人不对,小人给您赔罪。”转头,对小马奴高声喝道,“小畜生,还不快给我滚!” 小马奴缓过劲,爬起来便跑。 欧阳意叫住他,“等等!” 小马奴吓坏了,转身就噗通跪下,双手合十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欧阳意瞧着孩子可怜,放缓语气说:“别怕,我不打你。你站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马奴愣愣看着欧阳意,林管事不耐烦地伸出脚尖踢他,“久推官问话,还不快起来回话!” 欧阳意打量着衣裳单薄破旧的小马奴,身材瘦小,显得头又特别大,像个小萝卜头似的,也不知是哪家犯官家属,他的父母还在不在人世,不由心生同情。 “小人名叫张明尚。” “明理尚德,好名字。张明尚,你刚才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张明尚神色挣扎,“啊?小人……” 林管事急忙道:“快说话啊!” 欧阳意提高声量,“你别凶他!” 今日她未戴面纱,世人久闻久推官大名,却少有见到久推官真面。 她亦未着官服,一身青衣,如寻常人家窈窕淑女,林管事第一眼见了还觉得不过尔尔,第二眼观其身姿如玉,妙目灵动,越发觉得有股仙人气度,矜贵不凡。 哪敢再将她视为名门闺秀、气质清雅的佳人。 分明是赏罚分明的判官! 欧阳意声音清脆好听,此刻板起脸色,压着嗓子,声线多了几分严肃。 林管事吓得垂手而立,再不敢插嘴。 “小人……在任微榻上捡到一物……” 张明尚不是很确定地偷偷看看欧阳意,在得到对方鼓励的眼神后,从怀中取出一块东西。 韩成则接过,“玉佩?!” “欧阳意:这玉佩看着有点熟悉?” 顾枫一旁接话:“好像哪里见过。” 沈静恰好进来,定睛看了看,叫道:“江承典!昨日盘问时,他就一直戴着的。我记得,玉佩正面雕刻三青兽纹。” 沈静对他格外关注,连随身玉佩模样也记得一清二楚。 匆匆擦拭干净上面的污渍,玉佩背面的纹路也清晰了,是两行方方正正的楷字: 承祖之佑,典则俊雅。 首字连起,便是“承典”。 疏议司几人都颇有默契地凝眉深思起来。 基本判断是对的,任微的侧写也对得上。 高门少爷一遭跌落泥潭,性情大变,变得心狠手辣、孤僻狠决。 但又需要他人认可。 为学堂六子办事,除了满足自身古怪的某种癖好,最重要的,也是从加入这个小集体获得存在感。 对,心理需求的满足,无价。 韩成则召集人手布置起来。 “齐鸣沈静、陈理黎照熙,你们兵分两路到后山查看,任微刚走,应该尚未离开太远……意师妹,你且回疏议司,等奉宸卫那边的消息……” 林管事被完全撇在一旁。 张明尚也未立刻离开。 不知韩成则说了哪句后,张明尚忽然道:“任微并未去后山。” 韩成则:“何以见得?” 欧阳意:“别怕,说对了有赏,说错了,我们也不罚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