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堪入耳,被他及时红着脸阻止:“你是女子,不能说如此粗俗之语。” 宁湘似笑非笑,“不也勾得你神魂颠倒了?” 要说他素来清冷高洁,不近女色,偏偏被她磨得没了半分脾性,眼睁睁地看着他跌落神坛坠入红尘。 让她乐在其中,又心生愧意。 当初那个初见时纤尘不染、慈悲为怀的净闻法师啊,她肖想了那么久,如今彻彻底底属于她了。 宁湘一时感怀,决定弥补对净闻法师犯下的错。 在他将要起身时,又把他勾了回来。 榻前一片狼藉,风动床帐,她未着寸缕,那双晶莹的眼眸期盼望着他:“要不再来一次吧?” 宣明繁趔趄了下,已被软玉温香占据视野,再顾不得想其他了。 雨声绵绵不息,珠帘轻曳,红烛燃烧至尾,在墙上投下最后一抹缱绻的光影。 第65章 雨声隆隆,梦中不知身在何处。 水滴缓缓从廊檐落下,天光乍现,细腻的晨光铺在青砖之上。 隐约有孩子的哭声传来,宁湘才睁了睁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伸手,摸见一片光滑的胸膛。 想到昨夜的事,睡意散了大半,抬眸果然见宣明繁沉静的睡颜。 宣从一在隔壁哭得厉害,他大约是累极了并未听见声音,她试图起身,又被他下意识勾回去。 宁湘气馁,往他腹下摸了一把,果然感觉他绷紧了身子,微微掀开眼。 漆黑的眸子朦胧慵懒,叫人品出几分深情的意味:“怎么了?” 她从他身上跨过去:“从一在哭呢,我去看看。” 他瞥见她光洁似玉的身子,默默移开目光。 乳母喂奶时宣从一呛了下,一时饿着肚子哭得不成声,曲嬷嬷抱在怀里哄也哄不好。 宁湘听得心肝疼,伸手抱过孩子:“怎么啦这是?” 乳母诚惶诚恐道:“小殿下吃奶时不小心呛了,现在如何也不肯吃了。” 宁湘见乳母神色紧张,温声说:“没事,我哄哄。” 曲嬷嬷道:“娘娘,小殿下开始认人了,还是我来哄吧……” 小从一在母亲香软的怀里呜咽了几声,很快安静下来,懵懂又清澈的眼睛四处探寻。 宁湘搂着孩子欢欢喜喜给曲嬷嬷看:“瞧!这不是没哭了?” 宣明繁从隔壁过来,一袭月白的常服,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你是孩子的娘,他自然最亲你。” 血缘羁绊往往就是如此奇妙。 宁湘除了宣从一开始出生那几日,是自己亲自照看,宣明繁安排了曲嬷嬷来之后,她便没在夜里起过床。 白日里她倒是忍不住想抱一抱孩子,曲嬷嬷说孩子不能常抱,入睡会很困难,她便只在旁边默默看着,摸一摸他的小手小脸蛋。 即便如此,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还是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这让宁湘颇为骄傲。 孩子喜爱母亲,曲嬷嬷不好再说什么,宣明繁让乳母上前抱过小殿下喂奶,待用过早膳才又收拾行装回宫。 雨过天晴,早上尚且凉爽,宁湘扒在窗前吹着风东张西望,宣明繁好整以暇看着她:“我给孩子取了名字。” 她猛地回头。 宣从一只是她取的小名,大名还不曾定下,她取的名字难登大雅之堂,不敢让儿子用一生,只好让宣明繁决定。 “叫什么?” “稷,宣稷。” 他拉过她柔软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遍。 这个字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她迟疑问:“社稷的稷?” 他勾了勾唇,温声说:“稷乃百谷之长,生民根本,不可或缺。” 宁湘干巴巴地说了句好听,半晌又忍不住说:“要不换个名字吧……四季的季也行,云开雨霁的霁也好啊。” 哪知宣明繁并不打算改,直言不讳:“社稷江山,本就是他的。” 从他还俗起,就不曾想过要靠开枝散叶繁衍子嗣来绵延宗祧,他做皇帝,只为天下百姓,待到身死那日,谁做皇帝也就顾不得了。 谁知阴差阳错,宁湘有了身孕。 踽踽独行的人仿佛忽然之间有了想念,有了牵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