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咏娘摇着扇子:“给谁?” 宁湘从怀里拿出已经捂得热乎乎的书信,“一个叫洪胜的客人,姐姐趁人不注意让他看到就好,不必做别的。” 咏娘面露迟疑:“洪爷啊……这人权势滔天,倒挺为难的。” 宁湘把早准备好的银子连同书信一齐拿出去:“姐姐帮帮忙。” 十两银子,分量可不轻,咏娘顿时眉开眼笑,笑眯眯说:“姑娘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咏娘长得美艳,轻飘飘一句调笑的话,让宁湘莫名红了脸。 咏娘掩唇轻笑,扇尖抵了抵她的肩,略有几分好奇地问:“那个和尚是你什么人,我瞧着像是大户人家出身。” 宁湘一顿,不得不发挥自己满口胡话的本事,声泪俱下。 “他是我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做买卖受了打击,一气之下出家了,家里不放心他,便让我来劝上几句。那洪胜做的买卖和他从前的生意相关,我想着能不能让他重整旗鼓,继续还俗经商。如今是没法子了,只能求到姐姐跟前,望姐姐垂怜,帮一帮我!” 咏娘听得感慨万千,含情脉脉看着她,“那和尚定要对得起你才好,方不辜负你一番深情,可别像我那薄情寡义的情郎,一去多年,只有几封寥寥数语的家书,叫我苦等!” 宁湘这才知咏娘本也是个命苦的人,十来岁没了亲人,卖身进乐坊,悲惨度日。 那时候遇见个要进京赶考的书生,两人一见倾心,互定终生,书生说将来金榜题名,就回来娶她。 咏娘等啊盼啊,整整八年过去了,也望不到情郎的影子。 “姐姐怎么不赎身呢?” 以咏娘的才貌,在乐坊十几年,不会存不了赎身的银子。何况她如今年纪也不轻了,在莺莺坊也没多少客人捧场,东家不会刻意留她。 “自是想过的……”咏娘笑了笑,放下唇角,复又叹息一声,“只是怕啊,怕他哪日回来找不着我了。” 一个人的情深总是来得毫无道理,镜花水月意外相逢,便能在心里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京城离涿州多选呢,区区几百里,若是想见,爬也爬回来了,怎会放着八年杳无音信。 咏娘必然也是明白,只是不愿相信曾经年少情怀,海誓山盟的男人会弃她而去。 “姐姐若念他,便去找他,无非就是那样的结果。” “的确是我自欺欺人了。”咏娘摇摇头,重新换上一副笑颜,摇着扇子道,“在这儿等着吧,我替你送信去。” 说罢便扭着腰回了莺莺坊。 作者有话说: 有人看文吗(试探伸jio 第14章 先回房换了身衣裳,见小丫头送了茶来,招呼一声:“下去吧,我来送。” 厢房里乐声悦耳,女子娇笑声时不时传来,咏娘端着托盘进门,见满桌男子醉意上头,交头接耳说着下流的荤话。 咏娘不以为意,目光落在主位的客人身上。 洪胜已过不惑之年,膀大腰圆一身横肉,锦衣华服也遮不住的纨绔风流。 她端着茶壶,送上一盏君山银针,“酒过三巡,喝杯茶解解酒,洪爷,您来尝尝坊里新上的茶。” 咏娘生得娇媚,身段窈窕,虽然比不过十几岁的姑娘,却别有一番风韵在。 洪胜回了神,色眯眯打量她一眼,手掌从她手臂滑下,“好茶、是好茶……” 旁边一个精瘦的男人看过来,笑得肆意:“既如此,便请姑娘为洪爷唱一曲儿吧!” 正是马危。 咏娘在风月场摸爬滚打十几年,压根不怕这点威胁,柔柔笑道:“真是不巧,妾受了风寒伤着嗓子,这几日唱不了。” 马危皱眉眉头:“怎么,连洪爷的面子也不给了?” 十足的地痞流氓,狗仗人势。 被马危这么一说,洪胜面上倒是有些不悦,正要开口,咏娘不动声色后退半步,摸出宁湘给的信,胡诌道:“适才一个乞儿在坊外要钱,给了妾一封信,说是要交给洪爷,您瞧瞧写了什么。” 信? 洪胜喝茶的动作一愣,待看清信里的内容,霍然色变。 “谁给你的?” 咏娘茫然说,“就门口一个乞儿……妾没见过,不知从哪儿来的。” 洪胜把信折好,铁青着脸起身,一众狐朋狗友看他变了脸色纷纷追问,马危不知情况,连声叫着洪爷:“怎么了洪爷,有什么事小的帮您效劳!” 洪胜脚步一顿,狠狠瞪着他:“你那个堂弟,马上放了!” 马危一愣:“放、放了?” 洪胜在涿州城作威作福多年,那些黑市上的玩意儿不少,平时用在赌坊里,弄了不少银子。 马危在赌坊混迹久了,自然唯洪胜马首是瞻,让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