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衣——虽然朝小涂根本不会什么剑法,也不喜欢这种颜色。 每个暴雨的夜晚,他都抱住朝小涂的腰,一遍遍叫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系统适时打上旁白:“夙流云年少时追求滔天权势、不懂情爱,他不择手段想把月亮从天上摘下来,在她死后才悔不当初,但已永失所爱。” 朝今岁看了半天,问系统:他是不是有病? 系统一噎。 朝今岁的眼睛受到了很多年的折磨。 终于等到了昆山大战中被封印的燕雪衣,他在百年后苏醒,已经是魔神归位。 夙流云和正道一起反抗,可仍然抵挡不过这场毁天灭地的大祸。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能封印他了。 他的力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膨胀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一袭黑袍所过之处,如同摧枯拉朽。 还是一头熟悉的长发,却在百年封印当中一寸寸变白; 那一双狭长又美丽,刻薄又含情的丹凤眼变成了一片疯狂的血红。 昆仑被付之一炬。 夙流云被抓后,日日受万箭穿心之苦。 穿了心,又治好他。 最后再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死后神魂也投入炼狱,受尽百般折磨。 朝今岁看着这位宿敌。 她心想,他知道她死了,会高兴么? 这人心眼极小,又将她恨之入骨。 只可惜,最后,她拼尽全力用性命印了她命定的宿敌—— 却没有死在他的手上。 她以为他疯了似的寻找她的尸骨,是为了和夙流云一样挫骨扬灰。 可是他竟然,给她立了个坟。 她为苍生而死,死后却是这个灭世魔头为她收敛骸骨。 这算是什么?对宿敌的敬意。 可是她的表情下一秒就僵住了。 她才知道,那个残忍嗜杀的魔头的心是黑的、落的泪,也是黑的。 一滴一滴滑过线条冷硬的下颌,落在她的碑上。 面无表情的魔神,身形高大,可是周身的气息却像是凝聚了无言的,让人窒息的浓厚绝望,像是跌入了暗无天日的凝滞沼泽,无言的悲像是潮水,淹没了这片苍凉的天地。 她僵硬了。 ——他哭什么? 她死了,死得那样惨,他不高兴么? 昆仑剑宗的人没有哭、夙流云没有哭,她的亲人更是没有流一滴泪。 她为苍生死,可苍生让她像个笑话。 反而是这一生的宿敌,在她坟前,手指颤抖,泪如雨下。 她急得在自己的坟前打转,想叫他不要哭—— 当然了,非要哭也不是不行,但是至少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会在她坟前哭?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某些根深蒂固的认知,在摇摇欲坠。 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她可以平静接受死亡,她以为自己的冤种人生虽然凄惨,但是至少死得明明白白。 但是现在—— 她死不瞑目了。 她的身影消散,快速抽离梦境。 系统在她离开梦境的那一刻出来了,诱惑她: “只要和系统签订契约,逆转人生不是梦!” 这句话系统问了她一百年,每天睡前问一遍,可是没有一次成功,但是系统有预感,这一次要成功了。 系统十分奸诈道:“如果不愿意,你醒来之后就会忘记一切。” 系统看着她长大,自认了解宿主:她可以接受自己最后死得凄凉,但是她无法接受背叛、无法接受被摆布的一生,更加无法接受朝照月的死。 果然,它听见了她开口了,她问:“你想要我做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