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光惊讶地看着这位副教官,慕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慕臻佯装没有注意到于晓光瞪得跟猫眼儿那么大的眼睛,继续拍着胡双喜的肩膀,煽情地道,“有时候眼泪是情感最好的宣泄方式。等哭爽了,哭痛快了,哭得明天的流动打靶都瞄不准了,提前被特种作战部队给踢出去,还有得你哭得呢。啊。” 胡双喜抬起一双特别惊恐的眼睛,眼泪直接被吓了回去。 明天,明天还要训练吗? 不是等到了西南军区,士兵们各自被其他特种行动部队挑选之后,正式并入所属的特种行动队之后再进行训练么? 怎么,怎么就明天就要开展训练了? 红肿着一双兔儿般的眼睛,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哭啊,怎么不哭了?” 慕臻挑眉,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春风化雨。 移动打靶,300米射程,要求命中率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胡双喜哪里还敢哭? 抽抽噎噎,约定了等大家放假后一定要聚一聚。 理论上放假后再聚是不难,可是从此以后,分属不同的营区,部队,又哪里那么凑巧在同一个时间段休假呢? 然而,于晓光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一言为定!后会有期! 两人最后地抱了抱,其他人也纷纷走上前,轮流抱抱了于晓光。 于晓光笑着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转身,登上了渡轮。 别了,我最爱的兄弟们。 希望日后能够有机会与你们再见。 我们都能够,活着,再见。 渡轮划开水面,甲板上,岸上,军绿色的两拨人,一再挥手,挥手。 终于,等到渡轮远去,岸上的人自动拍成一个列队,齐齐地对着浩渺的海面,敬礼。 包括王磊,包括慕臻,包括也来送行的医疗队一行人。 慕臻听见脚步声,他望着湛蓝的海水,没有转过头,而是很自然而然地将手伸出去。 她的身边,一只手柔软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苏子衿的手有点冰,慕臻看了她一眼,把人拉至他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苏子衿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她陪着他一起,目送这些日子以来,他投注了全部的心力训练,然而遗憾的是依然没能达到他的要求,或者应该说是西南特种作战部队要求的士兵们的离开。 其他人都很有眼力劲地先散了。 但是,这些其他人单中,很显然,并不包括天生粗线条的胡双喜。 “队,队长,您说,明天还要参加打靶训练,是,是真的吗?” 胡双喜此刻依然深深地被明天要进行移动打靶的这个恐惧支配着。 这个时候他的眼泪已经停止了,只是之前实在是哭得太过厉害,他抽抽噎噎地走过来。 慕臻看着眼前这个特大号电灯泡,笑容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当然是真的。” “嗝~” 胡双喜打了个哭嗝。 晚上,胡双喜回到寝室后,又是拜托同一个寝室的于一舟去给他弄快冰冰敷眼睛,又是从食堂顺了一个鸡蛋在红肿的眼睛上滚来滚去,生怕明天真的会眼睛肿得瞄不准靶子,被踢出退伍。 如此战战兢兢地过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号响起,出操。 等待着他们的不再是艰苦的训练,而是拔营的命令。 卧槽! 面对站在队伍前面,笑得一脸春风拂面的妖孽,小喜儿这个老实孩子第一次在心底爆了粗口。 …… 在西南军区的芒果树开始结出青涩的芒果时,九月初载着特种行动部队新兵的车子,终于再次回到这座有层层哨兵站岗的庄严的军区。 不同的是,去时开的是军用载人车辆。 回来时,几辆吉普军车,也就坐满了。 不变的是身后那辆白色的医疗车。 十个人去,十个人回,齐齐整整。 苏子衿看着车窗外枝繁叶茂的芒果树,感受阳光斑驳地照进车厢内。 40多天以前,他们只是在西南军区大门前会和。 她连踏进西南军区的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时隔四十多天,他们终于跟着部队一起回来。m.ZzWTWx.cOM